九二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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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舜钰心里虽吃惊，面上却不动声色，随着砚宏进入药局内，跑堂的送来茶水及瓜子蚕豆等小食。

  砚宏与那莲紫，见堂内无甚买客，坐在那儿，你捏我的手一记，我掐你的腰一把，唧唧咕咕眉来眼去调笑。

  舜钰冷眼旁观，瞧着掌柜转身去了内堂，四望，捱墙立着楠木黑漆大药柜，她便打量上头一隔隔四方小屉，边不经意道：&1dquo;莲紫姑娘日日在这里浸洇，想必对这些药材药性熟的很。”

  &1dquo;那是自然。”砚宏替她答，&1dquo;掌柜可夸她聪明，这些药材都烂熟于心。”

  莲紫用纤指戳他一下，抿着嘴：&1dquo;略知一二而已，莫要虚夸引表少爷误解。”

  舜钰也笑了，回头看她问：&1dquo;你们这里的连翘是青翘还是老翘？”

  莲紫怔愣一下，目光微闪，拿帕子擦擦唇角，方道：&1dquo;应是老翘吧！”

  &1dquo;巧的很，我有个同窗托我称三钱老翘把他，你来帮我包一些。”舜钰显得兴致勃勃：&1dquo;旁处皆是青翘，我可寻了忒久。”

  莲紫不动，只道等掌柜或跑堂伙计来弄，砚宏不干，催促她道：&1dquo;掌柜吝啬，三钱就三钱，不会多出三钱一来。你去帮他泼泼洒洒些。他是我表弟，连我都对他敬五分，你可不兴对他怠慢。”

  莲紫无法，只得从椅上慢慢起身，背转间不笑了，面庞显几分厌烦。

  走进柜面，顺着屉上药材名目寻，因连翘是寻常价廉草药，搁的位置颇显眼，她稍刻即现，抽出屉拈了些，过小秤，倒于牛皮纸内，正欲包扎成豆腐块，却听舜钰说：&1dquo;且慢，我怎见着这不像老翘？听我那同窗提点，老翘十月熟透，色呈淡白，你这为嫩黄色，定是青翘了。”遂盯上她的眼似笑非笑。

  莲紫嗳哟轻喊一声，可歉意道：&1dquo;瞧我这马虎的，前几日倒有老翘，还有人来买过，倒是卖完，这估摸着是伙计补的货。”

  舜钰默了默，眼神意味难尽，只摇头不要，莲紫无法，重把药材倒回屉里。

  这厢才收拾妥当，又听他道：&1dquo;我另一同窗得赤游癍毒，颇为苦恼，大夫亦束手无策，你通理草药之性，定知吃哪味见效快？”

  赤游癍毒？莲紫垂垂眼在心中计较，笑道：&1dquo;赤游癍毒这样的疑难杂症，我个卖药的又岂能知晓，表少爷难煞小女了。”

  &1dquo;原是这样！”舜钰将她面庞若有所思细看，又见掌柜从内堂而来，遂不再多话了。

  备注：此文提到的蛊毒内容皆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切莫当真哦！

  第柒柒章祸事起

  待钰宏离去后，掌柜细问莲紫与他二人相处情形。

  莲紫用红绣鞋尖挠骚雪白猫儿的颈，心不在焉的回话：&1dquo;与秦砚宏同往日调笑无异，不过他领来的表少爷，瞧着十分古怪。”

  &1dquo;如何古怪？”掌柜五短身材，圆乎乎的脸面，眼神透狡黠之色。

  &1dquo;他问我药柜里的连翘，是青翘呢，还是老翘？”说着嗤嗤一笑，没心没肺的。

  &1dquo;自然是老翘，青翘该时令还未长成，各药局卖的都是陈年货色。”掌柜蹙眉问：&1dquo;你如何回他的？”

  莲紫显然有些心虚，被他迫着问，只得含糊道：&1dquo;原本我也是说老翘&he11ip;&he11ip;他说老翘是淡白色，而我们这个显嫩黄，算是青翘。我个烟花&he11ip;&he11ip;我哪里懂呢，看他说的笃定，就信以为真。他还问&he11ip;&he11ip;！”

  &1dquo;还问什么？”掌柜语极快，面露不悦，阴鸷的瞪她。

  莲紫莫名有些惴惴，却不外露，只狠狠踢一脚那只猫儿，猫儿吃痛，喵唔凄叫一声，溜之大吉。

  她也想溜了，却没这个胆子，此掌柜看着平庸，却是个翻脸无情的狠角色。

  吭哧好一会儿才说：&1dquo;他提起赤游癍毒，说连大夫都不会用药，问我吃哪味草药见效。”

  &1dquo;你如何答的？”他问的极有耐心，额上有青筋跳动。

  莲紫道：&1dquo;我说这般疑难杂症，我个卖药的哪里会知晓。”

  掌柜瞪了她半晌，突然笑了，笑得前仰后合，眼泪似乎都要笑出来。

  莲紫揩着帕子，先有些不知所措，渐渐的恼羞成怒，起一声冷笑：&1dquo;是你请我来作戏的，大不了银子还你，老娘还不淌这趟浑水了呢。”

  &1dquo;平常要教你些药理草性，总是装憨卖傻的偷懒，今可是闹的天大笑话。”掌柜的笑收敛自如，脸倏地沉下，恨恨道：&1dquo;连翘是极其普通的草药，青翘淡白、老翘嫩黄，连寻常百姓皆知的药性，你一个整日混迹药局的掌柜女儿，竟不知晓！还有那赤游癍毒，普通热症，只需连翘煎汤内服，十日即药到病除，你竟说成是疑难杂症！”

  他顿了顿，口气冷蔑：&1dquo;你个蠢货，明显遭人诓骗还不自知，定是你显了媚俗举止，致他起疑，才会有此试探，你坏了主子的大计！”

  转头喝令跑堂上门板歇业，狠拽起莲紫的胳膊，朝后堂趔趄而去，但听的帘子后有女子叱骂、惊叫、嘶喊的挣扎声。

  待跑堂用门板将最后一缕刺目阳光挡掩，他突然回头看，瓦沿缝隙有线线光影游离，房内很混靡，再竖耳去细听，那女子的叫声，不知何时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