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二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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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家庭真可怜，罗莎想，每个人都费尽心机地寻找爱，却一直找不到。如果他们真的找到了，又能知道那是爱吗？她静静地等奥莉芙稍微恢复平静。&1dquo;你母亲知道是爱德华吗？”

  &1dquo;不知道。我告诉她是公司里的同事。我们一向都很小心。爱德华是我父亲最要好的朋友。如果被人现了，所有的人都会吓坏的。”她沉默了下来，&1dquo;当然，到最后他们还是被吓坏了。”

  &1dquo;他们现了。”

  她悲伤地点点头，&1dquo;琥珀一看到那个手镯，马上就猜出来了。我早该知道她会猜出来。银椅，天堂，那手镯一定是水草送的。”她吸了一大口烟。

  《女雕刻家》十九（3）

  罗莎凝视她许久。她见奥莉芙没再继续说下去，于是问道：&1dquo;她有什么反应？”

  &1dquo;就是她脾气时的那一套。开始大吵大闹。她一直扯我的头，这我记得很清楚，然后高声尖叫。妈和爹地赶来把我们拉开。我后来变成拔河的绳子，我父亲拉着我一只手，琥珀则死命揪着我的头往另一头拉。这时简直天崩地裂。她一直高声嚷着，说我和克拉克先生有染。”她黯然地望着桌面。&1dquo;我母亲看来似乎觉得这种事很恶心———没有人喜欢老牛吃嫩草———贝伐德旅馆那个老板娘眼中就有那种神情。”她转动着手指间的烟。&1dquo;不过，你知道，我想那是因为妈知道爱德华和我父亲也在做那种事，因此她觉得恶心。我现在也觉得恶心。”

  &1dquo;你当时为什么不否认？”

  奥莉芙闷闷不乐地吐着烟。&1dquo;没有必要。她知道琥珀说得没错。我想那应该算是她的直觉吧。像是突然间一切谜团都豁然开朗了。反正，他们三人开始数落我，我母亲是震惊，我父亲是愤怒。”她耸耸肩。&1dquo;我从来没见过父亲这样震怒。妈也翻旧账，把我堕胎的事说出来，于是他一直打我耳光，骂我是个臭婊子。琥珀则一直大叫，说爹地也爱着爱德华，所以在吃醋，情况乱成一团，”她泪如雨下，&1dquo;所以我就出门了。第二天我回家时，现到处都是血，而妈和琥珀也死了。”

  &1dquo;你整晚都在外面？”

  奥莉芙点点头，&1dquo;早上也是。”

  &1dquo;那好啊，”罗莎倾身向前，&1dquo;我可以求证。你去哪里了？”

  &1dquo;我到了海边。”她望着自己的手。&1dquo;当时是想自杀。我现在真希望当时自杀了。不过我只是整晚坐在海边，想着这件事。”

  &1dquo;有没有人看到你？”

  &1dquo;没有。我不想被人看到。天亮后，我一听到有脚步声，就躲到一艘小艇后面。”

  &1dquo;你什么时候回的家？”

  &1dquo;大约中午。我一直没吃东西，肚子很饿。”

  &1dquo;你有没有跟什么人交谈？”

  奥莉芙疲惫地叹了口气。&1dquo;没有人看到我。如果有人看到，我就不会在这里了。”

  &1dquo;你怎么进屋里的？你有钥匙？”

  &1dquo;是的。”

  &1dquo;怎么会有？”罗莎急切地追问，&1dquo;你说你出门了。我以为你就这么离开了。”

  奥莉芙瞪大了眼睛。&1dquo;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我，”她咆哮着，&1dquo;我说真话时，都没有人相信我。”她再次开始哭泣。

  &1dquo;我相信你，”罗莎语气坚定地说，&1dquo;我只想确定一下。”

  &1dquo;我在出门前先回到房间，整理我的东西。我出门是因为他们那时候闹成一团。”她沮丧地揉着脸。&1dquo;我父亲在哭。好可怕。”

  &1dquo;好，继续讲。你回到家里了。”

  &1dquo;我进门后，到厨房想找点东西吃。我踩了满脚的血，才知道满地都是血。”她望着她母亲的照片，再次痛哭失声。&1dquo;我真的不希望再去想了。我一想到这件事，就觉得很恶心。”她的下唇颤抖得很厉害。

  &1dquo;好，”罗莎轻松地说，&1dquo;我们先来看看其他的问题。你为什么要留下来？你为什么不跑出去，到路上找人帮忙？”

  奥莉芙擦擦眼睛。&1dquo;我动弹不得，”她说，&1dquo;我想跑出去，可是却动弹不得。我只想到如果别人看到我母亲没穿衣服，她会觉得多丢脸。”她的下唇仍抖个不停。&1dquo;我觉得很不舒服。我想坐下来，可是找不到椅子。”她举起手捂着嘴，困难地咽口水。&1dquo;然后克拉克太太开始敲厨房的窗户。她一直高声尖叫，说上帝永远不会原谅我的滔天大罪，然后叽里呱啦地大声叫嚷。”她宽大的肩膀颤动着。&1dquo;我知道必须让她闭嘴，因为她使情况越来越糟。所以我就拿起那根擀面棍朝后门跑过去。”她叹了口气。&1dquo;不过我摔了一跤，等我再爬起来，她已经不见踪影了。”

  &1dquo;你就是这时候打电话报警的？”

  &1dquo;不是，”她涕泪纵横，&1dquo;我现在记不大清楚了。我快吓疯了，因为我全身沾满了她们的血，我想把身上的血弄干净，可是却越擦越脏。”她回忆起当时的情景，眼睛也睁得老大。&1dquo;我一向笨手笨脚的，而且地板又很滑。我一直摔倒在她们身上，弄乱了她们的尸块，所以我就再把她们的尸块组合回去，身上沾了更多血。”泪水再次夺眶而出。&1dquo;我想，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就不会生这种事了。我坐了好久，因为我一直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