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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燕云第一高手（第1页）

父子俩正说话间，院墙边突然响动。符疏同起身查看，一个人影跳进院中，却正是刚才在巷口施以援手，助自己脱困的蒙面人之一。正觉此人身形甚为眼熟，来者揭下蒙面巾，却正是韩通。

符彦卿父子大喜，迎他进屋坐下。符疏同问道：“你怎的来得如此之快？”

韩通显是渴了，先喝了口水，回道：“你们前日出，我和大公子傍晚便已赶回澶州，昨天一早大东家安排好澶州一应事务，便带我赶来东京。”

符疏同惊讶道：“兄长也来了？他人在哪里呢？”

韩通道：“又出城去了，不急，此事说来话长，容我慢慢禀来。”于是将昨日生的事情向符疏同等详细道来。

原来，安嗣荣担心东京各方势力汇聚，局面复杂，怕符彦卿等人应付不过来。刚好韩通、符昭旭傍晚便到澶州，于是他便留下符昭旭主持军务，范质主理后勤，王朴掌管全局，自己带了韩通来东京和符彦卿，高行周等会合。

进了城之后已是傍晚，因东京内外防御皆掌握在萧翰之手，所以打听到萧翰府邸所在，安嗣荣决定先去踩个点，侦察一下敌情。

“无巧不成书，你们猜生什么事？”韩通兴奋道，“我和大东家潜伏在萧翰府邸对面屋顶上，正准备要潜进去，幸好有人帮我们挡了头刀，萧翰府中居然藏着极可怕的人物。”

“啊！是什么人？”韩通讲得绘声绘色，王羽栖忍不住紧张起来。

“乔北冥这个名字你们听说过吧？”

符疏同也有些动容：“和高怀德齐名的燕云第一高手乔北冥？”

高怀德天赋异禀，曾入少林拜师，成名后未尝一败，有人称他为天下第一高手。又有人认为近几年迅崛起，威震北方的乔北冥武功不在高怀德之下，是以高怀德向来不许有人以“天下第一高手”称他。

而乔北冥成名虽晚，但数年前，黄巢手下第一猛将孟绝海之子蒙天虹纠集数十名绿林高手聚集于北岳恒山，称霸一方。契丹军方和河东节度使刘知远各自都曾派兵围剿过，均损兵折将，无功而返。前年，乔北冥艺成之初便携双鞭，只身踏上恒山，尽屠山上高手，斩孟天虹级献与耶律德光，自此一战成名。以此估量，此人武功确实不在高怀德之下。是以江湖上也有“南高北乔”之说。

“既然此人在萧翰府上，恐怕谁去了也难保不吃亏。”符疏同接着问道：“是谁先于你们闯入萧府？”

韩通接着道：“此人确实也算得江湖好手，乃是京洛一带颇有名气的‘柳叶刀’马全义。我们到的时候，他已吃了大亏，手下四个好手死在了萧府里。马全义也挂了彩，正欲逃出萧府，若非大东家势大力沉连四箭震住对方，他也难保不被生擒。”

符疏同赞叹道：“我兄长这手箭法确实算得惊世骇俗，便在任何高手面前也不落下风。这个马全义也算了得的人才，龙潭虎穴中，面对乔北冥这等绝顶高手尚能勉强脱身，也算是相当不俗了，不知他是何来路？竟冒此奇险，深入虎穴。”

韩通眉头一皱：“大东家起初也以为是江湖义士欲刺杀契丹重臣，后来听他说话的意思，好像不止这么简单，他身后应该还有极大的势力，他这么做好像是认为他主公要做的事更加惊世骇俗，是以他冒险入府刺杀萧翰，是想阻止后面的大事生。大东家再三追问，马全义再不肯多说，后来他手下寻来，他便执意离去了。哎，不懂了，总之大东家和他谈话后便决定连夜出城。”韩通是个粗人，想来是安嗣荣所想都来不及和他交代，又或许是他一时也听不明白，是以便自己去了。

符疏同听了不禁有些着急：“这么说这个马全义到底是敌是友啊？我兄长此去会不会有危险，你怎能放心让他单独一个人去呢？”

韩通双手一摊：“我也不是很明白啊，可大东家说这是命令，他只交代让我来找你们，告诉你们，他回来之前不可轻举妄动。大东家对他有救命之恩，这个马全义应该不是敌人，但是他什么背景却也不肯透露，总之江湖侠士，行事大概都是如此吧。哦，想起来了，大东家说他最快今晚便可回来，最迟也就明天。”

符彦卿口中默默念道：“刺杀萧翰。。。。。。阻止大事生。。。。。。”顿时惊道：“昨日里辽帝说明天要派大臣出城犒赏我军，难道说的是派萧翰？难道是要突袭高怀德一部？”

众人不由得有些紧张，符疏同担忧道：“确实有可能是萧翰，劳军这种典仪，须得是位高权重之人。燕王赵延寿这几天称病在家，一应接待都是交由安审琦代劳。赵延寿若不去，够得分量的怕也就是萧翰了，难道耶律德光真打算下此狠手？”

众人正惊疑不定，倒是王羽栖心思缜密，问韩通道：“我兄长和马全义交谈时，是如何介绍自己身份的？”

韩通道：“大当家说我们是城外抗辽义军，进城刺探军情的。”

王羽栖道：“这样看来，萧翰借劳军之名，突袭高怀德所部之事应该不必担心会生。”

众人不解，王羽栖继续道：“既然马全义刺杀萧翰，证明他和契丹是敌非友；兄长救他性命，又自称义军探子，自然他相信兄长和契丹也是敌非友。他既据实相告，又不愿告知背景身份，说明他相信兄长，但是不愿意背叛其主，所以如果刺杀萧翰成功，只是阻止了他主公计划的一部分，而不是背叛他主公的整个计划。因此这个计划中，萧翰的死是可以存在的一部分，据此可以推断萧翰袭击高怀德是他主公筹划中或者说他已知的情报中不会存在的事情。”

众人听得有些吃力，韩通更是云里雾里，一个字也听不明白，急道：“王姑娘说的什么意思啊？

王羽栖整理自己思路，然后道：“简单说，这个背后主使之人希望萧翰死，但不是昨晚，而是明天。萧翰活着，明天就会去劳军，这个时候会死，但是高怀德显然不可能主动杀萧翰，所以有人会动手，也许是连高怀德一锅端，或者至少是造成高怀德杀死萧翰的假象，而这是马全义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他提前动手，但是乔北冥在，所以没有成功的机会。”

众人这才算是有点明白这意思了，当然也被这个推断惊得目瞪口呆。如果要同时杀死辽国重臣，又歼灭两大节度使亲卫部队，这得多大的胆子，多大的阴谋，又是谁会有这个实力？

韩通道：“那这么说，萧翰没死，这件事还是会生？那我们该怎么做呢？”

王羽栖道：“什么都不用做，也什么都做不了。”

符疏同道：“难道我们既已知道有事，而且和怀德兄弟有关，却只能就束手旁观？”

王羽栖道：“只要不是耶律德光要动手，其他人又何足惧，何况兄长既已着手处置，以兄长的手段智谋，我们能做的难道得出他的谋划？”她对安嗣荣的手段计谋可说是毫无保留的信任。

符疏同还是有些担心：“京城内外十余万辽军，有没有可能哪个辽将对萧翰不满，欲借此机会私下调动部队，杀了萧翰，嫁祸于人呢？”

符彦卿道：“疏同你不掌军，不知部队调动的程序严苛，此次南下开封的契丹军皆是耶律德光和萧翰的嫡系部队，断无这种可能。”

符疏同松了口气：“那也只有按羽栖的判断，咱们城内的人便按兵不动，以静制动吧。”

众人想想也是如此，何况安嗣荣一再叮嘱不可轻举妄动，自有他的道理，众人也只得耐着性子静候他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