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二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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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妇人听出兴来了。&1dquo;说得没错。”

  &1dquo;你愿意接受访问吗？”

  &1dquo;或许吧。谁派你来的？”

  &1dquo;我们到地方法院搜集了若干资料，”她滔滔不绝地瞎掰下去，&1dquo;我们现欧布连这个名字经常出现。”

  &1dquo;那当然。我有酬劳吗？”

  &1dquo;当然有。我必须与你谈一个小时左右，先简单了解一下你的看法。这段访谈的酬劳是五十英镑现金。”没有五十英镑，这个老妈子大概不屑一顾，她想。&1dquo;然后，如果我们认为你的论点很精辟，而且你也同意接受我们的拍摄，那我们来拍摄时，也是以每小时五十英镑计酬。”

  老妈子乡音很重。&1dquo;一百镑，”她说，&1dquo;我就同意。”

  罗莎摇摇头。她身上也只带了五十镑。&1dquo;对不起，那是公订价格。我无权提高酬劳。”她耸耸肩。&1dquo;算了，谢谢你宝贵的时间，欧布连太太。我还得去访问另外三个家庭。我想其中总会有一家愿意挺身而出，借这个机会抨击有关单位的过失，而且还有钱可赚。”她转过身去。&1dquo;节目播出时记得要看哦，”她回头说，&1dquo;或许你会看到你的邻居上电视呢。”

  &1dquo;别急，小姐。我说不要了吗？当然没有。可是如果能赚更多，我当然想多要求一些啦。进来，进来。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

  &1dquo;罗莎琳·蕾伊。”她跟着老妈子走入客厅，那妇人把电视关掉，拿起鸡毛掸子胡乱扫着。罗莎坐了下来。&1dquo;你府上的装潢真华丽。”罗莎说着，强忍住心头的诧异。三个房间里全铺着粉红色和红色的镶皮边地毯。

  &1dquo;全是花大把银子买来的。”老妈子说。

  罗莎没有怀疑她这种说法。如果真的像黑尔所说，警方经常到他们家查案，那她不可能公然用赃物来装潢。她取出录音机。&1dquo;我能不能录音？这个可以当参考，等我们来拍摄时，录音人员比较容易收音，不过如果你看到麦克风会紧张，我用记也可以。”

  &1dquo;随便你，”她说着，坐在沙上。&1dquo;我才不怕麦克风。我们隔壁就有一部卡拉ok。你要问问题还是怎么做？”

  &1dquo;让我提问题或许最简单，对不对？我们就从你搬到这里来说起吧。”

  &1dquo;呃，好，这个国宅社区是二十年前盖的，差不多这个时间啦，我们是最早搬进来的。我们一家共六口，包括我老公，不过不久他就被抓走，然后我们再也没见过他了。那个老王八蛋在出狱后，也不知道死到哪儿去了。”

  &1dquo;所以你独立抚养四个子女？”

  &1dquo;四个在家里，五个被带走。就像你说的，有关单位老是来骚扰我。老是来把我的孩子带走。真能让人气出病来。那些孩子们都吵着要找妈妈。”她双手紧抱着自己，&1dquo;我总是能找回他们。不管被带走多少次，他们都会回到我的门口，和时钟一样准时。官方老想拆散我们的家庭，甚至还威胁我，叫我搬入只有一个房间的公寓。”她不屑地说，&1dquo;骚扰，像你说的。我记得有一次&he11ip;&he11ip;”

  她滔滔不绝地谈了四十五分钟。罗莎听得津津有味。她把所听到的话偷偷打了个对折，因为老妈子一再指天誓，声称自己的儿子都是司法体系下的无辜受害者，就算再容易受骗的人也会听不下去。然而，她在提起自己的家人时，总是充满感情，令罗莎不禁怀疑，百合说她是个冷血无情的人，是否言过其实？她把自己形容成受环境摆布的不幸牺牲品，罗莎也不知道她是真的这么想，还是她以为罗莎就是想听这种说辞。罗莎想，这个老妈子比外表看来精明多了。

  &1dquo;好的，欧布连太太，我来确认一下，看有没有记错，”最后她开口打岔，&1dquo;你有两个女儿，她们也像你一样是单亲妈妈，由官方安排住在国宅。你有七个儿子。其中三人目前在狱中服刑，一个与女友同居，另外三个住在这里。你的长子彼得目前三十六岁，你的小儿子盖里目前二十五岁。”她吹了声口哨，&1dquo;真是惊人。十一年生了九个孩子。”

  《女雕刻家》十（2）

  &1dquo;其中有两对是双胞胎，两次都是一男一女。带孩子很辛苦的。”

  确实是苦不堪言，罗莎想。&1dquo;是你自己想生的吗？”她好奇地问，&1dquo;要生九个孩子，光是这么想就令人受不了。”

  &1dquo;由不得我。我们那个时代不能堕胎。”

  &1dquo;你没有避孕？”

  罗莎诧异地现老妈子竟然面红耳赤。&1dquo;不知道要怎么避孕，”她说，&1dquo;我老公试过一次安全套，可是他不喜欢，所以后来都不再用了。”

  罗莎想，若能让他们多受点教育，光是这个家庭就可以替国库省下好多钱了。&1dquo;你家里真是人丁兴旺，”她轻快地说，&1dquo;我注意到外头有一辆摩托车。那是你的孩子的吗？”

  &1dquo;花大把银子买来的。”老妈子又凶巴巴地强调了一次。&1dquo;是盖里的。他是摩托车迷。以前三个孩子各有一辆摩托车，不过现在只剩盖里在玩车。他们都在替一家快递公司工作，有一天警察突然去找他们，害他们被解雇。受到迫害的牺牲品，就这么简单。如果警察老是向他们的老板揭他们的案底，那他们要怎么工作？当然，他们的摩托车也没了。他们是用分期付款买的，后来也没钱付贷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