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二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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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莎开车再次回到列凡路。这次，二十二号的房门半开着，一个少妇在庭园中修剪树枝。罗莎把车停妥，走了下来。&1dquo;嗨！”她举手打招呼。她希望先友善地见个面，可以使这位少妇不会像她的邻居一样拒人千里之外。&1dquo;我叫罗莎琳·蕾伊，前几天来过，不过你不在家。我知道你时间很宝贵，所以我不会打断你的工作，你能否边工作边和我聊聊？”

  少妇耸耸肩，继续修剪。&1dquo;如果你想推销什么东西，甚至宗教，那你是浪费时间。”

  &1dquo;我想谈谈你的房子。”

  &1dquo;噢，老天！”那少妇鄙夷地说，&1dquo;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没买下那栋鬼房子。你是什么人？来做灵异研究的吗？那些灵媒全是些神经病。他们似乎认为，我们家的厨房充斥着那些可怕的东西。”

  &1dquo;不是，我的目的一点都不灵异。我在写一本书，关于奥莉芙·马丁案件的后续报道。”

  &1dquo;为什么？”

  &1dquo;有若干令人费解的疑团。例如，为什么罗伯·马丁在案后还住在这里？”

  &1dquo;你要我回答这种问题？”她轻蔑地说，&1dquo;我连见都没见过他。在我们搬进来之前，他早已作古了。你应该找海斯老伯谈———”她把头转向隔壁示意，&1dquo;只有他认得那个家庭。”

  《女雕刻家》五（8）

  &1dquo;我和他聊过了。他也不得而知。”她瞥了一眼半开着的门里，但只能看到桃色的墙壁和褐色的地毯。&1dquo;我猜那栋房子曾经重装潢过。你是自己装潢的，还是在整修后才搬进来的？”

  &1dquo;我们自己整修的。我老公从事的是建筑业。或是说以前是，”她说，&1dquo;他在十、十二个月前被裁员了。我们运气不错，卖了另一栋房子，没亏损太多，趁便宜买下这一栋。而且是用现金买的，没有房贷，所以我们不像其他失业劳工那样过得苦哈哈的。”

  &1dquo;他找到其他工作了吗？”罗莎怜悯地问。

  少妇摇摇头，&1dquo;很难。他只懂建筑，这一行目前不景气。他已经尽力了。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对不对？”她把剪子垂下来。&1dquo;我猜你是想打听，我们在整修房子时，有没有现什么东西？”

  罗莎点点头，&1dquo;差不多。”

  &1dquo;如果有，我们早就说出去了。”

  &1dquo;那当然，不过我并不以为你们会找到任何不法的证据。我只想打听你们对这房子的印象。例如，当时这栋房子看起来是否很可爱？所以他才会住下来？因为他爱这栋房子？”

  那少妇摇摇头，&1dquo;我觉得那像间监狱。我不敢说得太肯定，不过我猜他只使用其中一个房间，就是楼下的后厢房，这个房间有门可以与厨房及衣帽间相通，还有另一道门，可以通向花园。或许他是穿过房门到厨房烹煮，不过我怀疑这一点。房间与厨房相连的门上锁了，我们一直找不到钥匙。房间里有个古旧的火炉，帮我们清理的工人没有弄走，一直留着，我猜他就是用那个炉子做饭。花园很不错。我想他只用那个后厢房和花园，没有到其他房间去过。”

  &1dquo;因为门锁着？”

  &1dquo;不，因为尼古丁味。窗户的玻璃被烟熏得黄。还有天花板，”她做了个鬼脸———&1dquo;都变成深褐色了。尼古丁味很呛鼻子。他一定是闷在房子里，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真难闻。其他房间都没有尼古丁味。如果他曾到其他房间去，待的时间一定也不长。”

  罗莎点点头，&1dquo;他死于心脏病。”

  &1dquo;我不觉得意外。”

  &1dquo;我想看看里面，你介意吗？”

  &1dquo;没这个必要，已经整个翻修过了。我们把可以打掉的墙都翻了，楼下的装潢也全是的。如果你想知道他住这儿时房间的摆设，我可以画张图给你。不过你别进去。如果我答应你了，一定会没完没了，对不对？什么张三李四也都会要求我让他们进门探视的。”

  &1dquo;有道理。反正，画张图会更有帮助。”她回到车上拿出纸，递给那位少妇。

  &1dquo;目前的装潢比以前好多了，”那少妇边画边说，&1dquo;我们打通所有的房间，漆得艳丽耀眼。可怜的马丁太太毫无美学概念。我想，你知道，她这个人可能不懂什么情。好了，”她把纸递回去，&1dquo;我只能画这样了。”

  &1dquo;谢谢你，”罗莎边说边端详那张图，&1dquo;你为什么认为马丁太太不懂情？”

  &1dquo;每样东西———墙壁、门、天花板———全都漆成白色，简直像手术房，冰冷而一尘不染，也毫无色彩。房里没有挂过图画，因为我在墙上没看到任何痕迹。”她打了个颤，&1dquo;我不喜欢那样的房子，死气沉沉的。”

  罗莎笑着望了望那面红砖外墙。&1dquo;幸亏是你买了下来。我想如今一定五彩缤纷、充满生机。我自己也不相信鬼魂这种事。”

  &1dquo;不妨这么说吧，如果你想看鬼，就会看得到。如果你不想看，就看不到。”她拍拍头，&1dquo;全都在一念之间。我老爸常看到粉红色的大象，不过从来没有人说我老爸的房子里闹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