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二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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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有什么八抬大轿，轿夫肩上抬的，是一口朱红漆木棺材。

  棺材上用金色墨描绘着诸如牡丹祥云一类象征吉祥的图案，一只红色的绣鞋从棺材边垂下。

  苏雨晴顺着绣鞋往上望去，一个身穿红底簇金嫁衣、满身挂满珍珠项链的娘，蒙着红盖头坐在棺材上。

  轿夫抬着棺材一颤一颤的，娘子也跟着一颤一颤，苏雨晴几乎能听到娘子满头珠翠和珍珠项链叮当作响的声音。

  到底是迎亲，还是送葬？

  苏雨晴心脏如擂鼓，冷汗沿着额头滑下。

  那口朱红漆木棺材一点点近了，更近了，眼见着那双绣鞋几乎要擦着苏雨晴鼻尖过去的。

  娘忽然有了动作。

  娘朝着苏雨晴的方向抬高了头，顺着红盖头流苏的缝隙，一双漆黑阴冷的眼眸紧紧锁在了苏雨晴身上。

  这个鬼娘，在看着自己！

  娘艳盖头下脂粉厚重，红唇如血，两瓣嘴唇轻轻阖动，她明明没有出声音，苏雨晴却清清楚楚听到她对自己说：“快走，快走，快走。”

  那声音仿佛是在自己耳朵旁边呵气一样，清楚却又微弱，带着某种阴冷滑腻的气息。

  民国装扮的男学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走廊里，和她一样，抬着头望着棺材上的娘。

  天边又是一道惊雷掠过，轰隆隆地得大地都在颤动，苏雨晴捂着心脏倒在了地上。

  ***

  这，就是苏雨晴昏迷前的所见。

  棠小野在入梦汤的作用下仿佛亲身经历了这一切。

  就在她以为自己窥得他人梦境，即将醒来之时，一片黑暗阴影笼罩在眼前，她毫无防备跌入了另一个梦境。

  水底，幽绿色的水底。

  她现自己一点点沉入深秋的池塘，池水冰冷彻骨得叫人难受。

  笼子，一个拴着铁链的木笼子，将她囚禁其中。

  她想松开锁链逃出笼子，却惊讶地低头现，自己身上穿着娘的嫁衣。

  棠小野觉得这个梦境如此熟悉，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在梦里被人沉入水底。

  这，也是入梦汤的作用？

  意识到自己只是在做梦，她反而没那么惊慌了。

  只是，水下窒息的感觉很真实。

  梦境里仿佛有一只手，揪禁了她的肺，让她喘息一下难过一下。

  ***

  在梦境之外，一群医生护士围在病房里，棠小野坐在他们中间，眉头紧锁闭着眼，脸色苍白，四肢微颤，呼吸一下比一下弱，涔涔冷汗从额间淌下。

  “她的生命体征很不稳定！”一个医生焦急道。

  没有人注意到，棠小野包里的小皮鞭在闪动着微弱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