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二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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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o章

  两人几乎同时想起了神棍过来的竹简照片上所记述的故事。

  尹喜问：如果七星长亮，该怎么办呢。

  老子沉吟良久，回答，钜子可期。

  尹喜又问：钜子是谁呢。

  老子回答：我也不知道。

  老子确实也不可能知道，因为按照年代推算，墨家第一任钜子墨子的出生，是在老子去世之后。

  所以，眼前出现的这个&1dquo;钜子令，杀”，大有玩味之处。

  罗韧过来，也蹲下身子，接过木代的手电，逐字逐句看篆字记述的内容，这一段内容其实不长，记述的也简单，语气极悲愤，大意是：风云突变，墨家四起，钜子令杀，海之畔、山之颠，黄土恶绝处，星君一再陨落，吾辈十人绝路于此，皆被诱入地坑，铜汁浇顶，再无生路云云。

  形同绝，即便千余年后展读，悲怆痛绝之意，依然在斧凿石痕之处盘桓不去。

  这留书，一定是在通往外头的地道凿穿之前刻的。

  罗韧拉木代：&1dquo;过来，帮我忙。”

  他把那些堆叠的尸体一具具搬下，在边上重再堆，每搬下一具，就寻找尸身上的青铜腰牌，一共九具尸身，九块腰牌，都递给木代。

  木代按照吩咐，把九块腰牌都翻到有字的一面，细细辨认，然后依字的不同分成四组。

  甲骨的&1dquo;刀”字，一块；&1dquo;水”字，一块；&1dquo;口”字，一块；剩下的六块都是同一个字。

  字形像山，罗韧认出，那是个甲骨文的&1dquo;土”字。

  木代倒吸一口凉气：&1dquo;第五根凶简，简言是土？”

  罗韧点头：&1dquo;八九不离十了吧。古代，土同坑杀，同活埋，同密封。”

  篆书里说&1dquo;吾辈十人绝路于此”，用&1dquo;绝路”而不用&1dquo;被杀”，可见当时这些人还都没有死。

  木代有些唏嘘：&1dquo;都说钜子是墨家的领，钜子令杀，是墨家对付这些人的吗？我听说墨家讲究仁爱非攻，怎么会忍心用这么残忍的手法呢？”

  罗韧心里已经约略有几分明白：&1dquo;这要看，对付的是什么人了。”

  他话锋一转：&1dquo;在南田，腾马雕台那一夜，一万三有一句话，一直让我印象很深。后来，神棍在尹二马那里也探听到类似的消息。”

  那时候，一万三看着腾马雕台的轮廓喃喃：&1dquo;这要在古代，可真像个祭台。”

  说着，还伸手指向大片迎风弯腰的稻禾：&1dquo;像不像在祭拜？台子上再站一个祭司，嘴里念叨两句天灵灵地灵灵&he11ip;&he11ip;”

  而神棍也传达了类似的意思，说是原始社会，由于社会生产力极度低下，导致人类有最原始的自然崇拜，比如崇拜风、雷、电等等，而在这之中，最重要的一种，是星辰崇拜。

  七根凶简要靠凤凰鸾扣克制，凤、凰、鸾是用来作为图腾的吉祥玄鸟，代表着原始的玄鸟崇拜。

  罗韧拉着木代就地坐下：&1dquo;中国古代神话故事里，后羿she日，she下来的是三足神乌，类似于鸾凤之鸟，七根凶简又和北斗七星有关。星主黑夜，鸾鸟则代表白昼。两相对比，确实像是两种力量的制衡。尹喜问老子七星长亮怎么办，七星长亮，听起来像是黑夜不散。”

  木代听明白了：&1dquo;老子回答钜子可期，就是预见到后来的墨家力量可以对抗凶简？”

  罗韧点头，指了指地上的腰牌：&1dquo;在身上放这些东西，死后都要规规整整入怀，可见这些对他们意义重大，这些人应该跟钜子或者墨家无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当时有一部分人追随凶简。”

  追随凶简？木代觉得难以置信，哪怕是在南田，被项思兰影响的那些人，也只是被迫为之，谁会主动追随呢？

  罗韧解释：&1dquo;在西方，有拜上帝教，就有拜魔鬼教。有一种偏激的说法认为，宗教源自人心的恐惧，追随魔鬼，并不是自真心的拥护爱戴，而是害怕魔鬼把厄运降给自己。”

  木代说：&1dquo;这就像抗战时候的那些汉jian吧？”

  罗韧想笑，她这比喻有点不伦不类，但是仔细琢磨，也确实有那么点意味在。

  他说：&1dquo;通俗点讲，当时有人拜凶简，而且可能自成一体，组织严密。”

  木代问：&1dquo;目的是什么呢？”

  罗韧回答：&1dquo;七星长亮。”

  七星长亮只是一个象征性的说法，至于代表了什么样的局面，他还没有猜透。

  罗韧取出匕，示意木代帮他照亮，在地面上粗略勾勒出一幅国家地图。

  说：&1dquo;我起先也没有想到，就在刚才，忽然回忆起神棍说，八卦观星台上，开始是七颗星，后来暗了四颗，剩下的三颗分外明亮。”

  他刀尖下指，在地图左下角，广西北海附近打了个叉，木代接口说：&1dquo;五珠村。”

  罗韧加了一句：&1dquo;海之畔。”

  经他一提，木代脑子里忽然火光一爆：&1dquo;你是说&he11ip;&he11ip;”

  罗韧笑着点头，刀尖上移，黔桂附近同样打了个叉：&1dquo;四寨，山之颠。”

  木代吁一口气，罗韧看了她一眼，刀尖滑向西北，这一次，并不说话，等她说。

  这地方，木代再熟悉不过了。

  &1dquo;小商河&he11ip;&he11ip;黄土恶绝处？”

  小商河位于戈壁沙漠，飓风起时黄沙漫天，在古人看来，可不就是彻头彻尾的黄土恶绝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