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二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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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千帆语声低沉，虽无怒意，却给人以无形的压迫：&1dquo;臆造律规，欺逐良民，是谁借你的胆子?”

  胥吏看到旁边的赵盼儿，扑通一声跪下了，磕头如捣蒜：&1dquo;求指挥开恩!小的猪油蒙了心&he11ip;&he11ip;”

  陈廉踢了他一脚：&1dquo;直接回话!”

  胥吏绝望之下只能招供：&1dquo;是科探花欧阳旭!他刚搬到城东坊的时候，给小的送过一份见面礼，这回又让人送了五贯钱过来&he11ip;&he11ip;”

  顾千帆自然知道他受欧阳旭指使，可这并不是他想知道的答案：&1dquo;高观察可曾吩咐过你对付她们?”

  胥吏忙摇头。顾千帆对此略微意外，又问道：&1dquo;其他官员呢?”

  胥吏忙道：&1dquo;也没有。”

  赵盼儿听了这些才知道欧阳旭比她想象中还要可耻，她本以为他是受了高观察的催逼、得了老柯相的帮助才敢对她如此，没想到他单纯是贪慕富贵，自己使出这等无耻手段。

  顾千帆转头吩咐陈廉：&1dquo;押去皇城司诏狱，先关上十天。”

  胥吏吓得几乎失禁，苦苦哀求道：&1dquo;指挥饶命!饶命呀!”

  &1dquo;等等!”赵盼儿突然拦住陈廉，低声阻止顾千帆，&1dquo;这事你别插手太多。”她走到胥吏身边，冷冷地说：&1dquo;把和欧阳旭勾结的事情写个切结书出来，就放你走。”

  胥吏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又看看顾千帆，然而顾千帆却不动声色。

  陈廉见状，踢了胥吏一脚：&1dquo;耳朵聋了吗?”

  胥吏如得大赦，连连道：&1dquo;写，我写，我写!”

  胥吏抖抖索索地写着切结书，顾千帆和赵盼儿则远远地等在一边。

  &1dquo;当着我手下的面驳我的令，你好大的威风。”顾千帆挑了挑眉，却全然没有被驳了面子的气恼。

  赵盼儿解释道：&1dquo;我只是不想你再为我得罪人。你刚回京城，还没回皇城司交差呢，就又闹出这么大的阵仗。万一真传到高家那边，拖累了你，叫我怎么心安?”

  顾千帆眼神一暖，语气却依然很冷：&1dquo;哦，你难道以为，单凭这份切结书，就能让欧阳旭认怂?”

  令顾千帆意外的是，赵盼儿认真地点了点头：&1dquo;没错，你刚才提醒了我，他既然只能求平常士大夫瞧不起的胥吏捏造罪名赶我出城，说明他害怕我留在东京，更害怕被高家知道我的存在。”

  不一会，陈廉拿了胥吏盖了手印的切结书走过来：&1dquo;赵娘子你看看?”

  赵盼儿扫了一眼，点点头。顾千帆一颔，原本看管胥吏的侍卫让开，那胥吏抱头鼠窜而去。

  &1dquo;能让人送我去欧阳旭那吗?”赵盼儿看向顾千帆。

  &1dquo;不能。”顾千帆的语气不容置疑。

  赵盼儿以为他又生气了，无奈道：&1dquo;你又怎么了?不送我去，我自己去就是。”

  顾千帆指了指等在外面的宋引章、孙三娘：&1dquo;就你们现在这副五劳七伤的样子，还想去讨公道?就算你能折腾得动，她们行吗?”

  赵盼儿一愕，心中满带歉意地说：&1dquo;我都忘了这个了，那送我们去客栈总行了吧?”

  陈廉眼珠一转，忙上前道：&1dquo;您就别想着去客栈了，我们这大队人马的，送你们一过去，人家还敢开门做生意吗?”见赵盼儿还想说什么，陈廉快言快语地说：&1dquo;我有个主意，我是东京人，之前在广德坊桂花巷里置办了有一处院子，一直闲着没用，本来我想回京后住那的，可又嫌那离我娘住的大宅太远，我一个人又懒得生火做饭。现在好了，要不你们就替我住那吧，顺便还能帮我看看院子!我呢，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回大宅赖在我娘那不走了!哎呀，这事就这么定了!”

  陈廉不由分说地推着赵盼儿出了院子，回头向顾千帆露出个邀功的表情。顾千帆面上不显，却是点了点头。

  一下马车，赵盼儿等人就开始四处查看着陈廉借给她们的小院，院落里布置清雅，左中右三间厢房，正好一人间。

  宋引章高兴地说道：&1dquo;终于又回东京了，真好!我好喜欢这个小院，我可以坐在那边练琵琶!盼儿姐，顾指挥可真好!你说，要是我再求求他，他能不能顺手把我的乐籍也给销了?”说到这里，宋引章被赵盼儿的眼神给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结巴起来：&1dquo;怎、怎么了?我说得哪里不妥当吗?”

  孙三娘叹了一口气，拉过宋引章的手道：&1dquo;还是让我来说吧，引章，今天我们得顾指挥相助，固然是非常幸运。可以后于情于理，我们都不能再麻烦他了。”

  宋引章瞪大了那双水汪汪的杏眼，不解地问：&1dquo;为什么?他不是盼儿姐的朋友吗?”

  孙三娘耐心地解释道：&1dquo;顾指挥肯帮咱们，是因为盼儿之前在他落难时出过手。可人家都帮我们好几回了。人家讲礼数，咱们可不能不知进退。”

  赵盼儿起身附和道：&1dquo;不错，人贵自立。我们三个都不甘心离开，可是如果以后事事都只能靠着顾指挥，那又与奴婢有何差别?这个东京，如果不是靠自己的本事留下来，还不如回去呢。”

  宋引章涨红了脸，小声分辩着：&1dquo;我不也是什么都想靠别人，只是如今托欧阳旭脱籍只怕是不能了，有些事，对我们来说势比登天，可对顾指挥来说，说不定只是举手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