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二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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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乍得停下来点了支烟，抖灭火柴，通过飘浮的蓝色烟雾看着路易斯，虽然故事听起来——当然，这几乎太不平常了，但乍得的眼睛里没一点说谎的神色。他接着说：&1dquo;你知道，人们在电影和小说里描述过海地的僵尸。我不知道是否真有这些东西。在电影里这些僵尸蹒跚而行，死气沉沉的眼睛直勾勾地向前看着，行动又慢又蠢。迪姆就像这种样子，路易斯，他就像电影里的僵尸，但他不是。还有些别的事，他的眼神里面有种隐藏着的东西，有时你能看出来，但有时又看不出。路易斯，他眼神里有种隐藏的东西，我认为我不想把它称做思考，我真不知道该叫什么。是一种偷偷摸摸的东西。像他告诉斯特拉顿小姐他想参加她的舞会一样，路易斯，迪姆身上有种怪东西，像从什么地方出的无线电信号似的。你看着他会想：&1squo;要是他摸我一下的话，我准会大声尖叫起来的。’就这种感觉。

  &1dquo;迪姆就这样白天黑夜地在公路上来来回回地走。有一天我下班后回家&he11ip;&he11ip;噢，一定是7月23日左右，看到家里有乔治。本森和阿兰三个人在我家里后面的门廊里坐着喝冰镇的茶呢。诺尔玛也坐在那儿，但一句话也没说。乔治正用手按摩着他那断了半截的右腿，那是在铁路上工作时断的。他对我说：&1squo;这事有些过分了，邮局的一个女邮递员不愿意在那条公路上送邮件了，这是一件事。另外也开始引起政府的骚乱了。’

  &1dquo;我问他：&1squo;你说引起政府骚乱是什么意思？’

  &1dquo;本森说国防部给他打了个电话，一个叫金斯曼的6军上尉说有四五个人写匿名信给他们，反映这件稀奇古怪的事。金斯曼对此事有些担心，因为要是一个人写一封信的话他们会认为是在开玩笑，一笑了之；要是一个人写了一系列的信来反映的话，他们会通知州警察局，告诉他们可能有个精神变态的人对比尔家深恶痛绝。但这些信是不同的人写的，可以从信的迹上看出来。这些人都在反映一件古怪的事：要是迪姆死了的话，现在又怎么可能在公路上来来回回地走呢，就像一具活尸一样。

  &1dquo;这个金斯曼说要是此事不能平息的话，他就派人或亲自来查看，他们想知道迪姆是否真的死了，或是开小差了，或是生了什么事。因为他们不希望他们的部队记录乱七八糟的，也想弄清楚若棺材里埋的不是迪姆，那又是谁。

  &1dquo;噢，路易斯，你可以想象出这事有多乱，我们坐在那儿边喝茶边谈论这事，几乎用了一个小时。诺尔玛问我们想吃些三明治不，但没人想吃。我们最后决定一起去比尔家。我永远永远忘不了那天，即使我活了16o岁也忘不了，那天天气非常热，太阳隐在云彩后就要下山了。我们谁也不想去比尔家，但我们必须去，诺尔玛早就知道这一点，她找了个借口把我叫到屋里说；&1squo;你别让他们犹豫不决再往后拖这事了。乍得，你们得去解决一下这事。这事太让人讨厌了。’”

  乍得平静地打量着路易斯，接着说：&1dquo;路易斯，她就是这么说的，用她的话说，这事令人讨厌。她还小声对我说：&1squo;乍得，要是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你就快跑。别管别人，他们得自己小心些。你记住我的话，要是生什么事，你就赶紧跑。’

  &1dquo;我们坐着本森的车，四个人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路易斯，我们都吓坏了，不过有一个人真说了一句话，是阿兰。他对乔治说：&1squo;比尔一定去过15号公路北边的那片林子，我敢打赌。’没有人回答，不过我记得乔治点了点头。

  &1dquo;啊，我们到了比尔家，阿兰敲的门，但没人来开门，于是我们就绕到他家的后院，他父子俩都在呢。比尔弯腰坐着，面前放着一罐啤酒，达姆在院子后面，抬头盯着即将落山的血红色的太阳，脸上被夕阳洒上了一层橘黄色，像被谴责又活了似的。比尔，看起来就像一下子老了7岁。衣服在他身上显得空荡荡的，我想他可能瘦了4o磅。他眼睛深陷，左边嘴角不断抽动，出嘀嘀的声音。”

  乍得停下来。好像在考虑什么，然后令人难以察觉地点了一下头，说：&1dquo;路易斯，他看上去糟透了。达姆回身看了我们一下，然后张开嘴笑了。看到他张嘴就会让人想尖叫了。后来他又转过身去看落日。比尔说：&1squo;我没听见你们敲门啊。’当然，他在说谎，因为阿兰敲门声很大，足以惊动聋子了。没人想要说什么似的，于是我先开口了，我说：&1squo;比尔，我听说你儿子战死在意大利了。’比尔直视着我说：&1squo;那是个错误。’我问：&1squo;是吗？’比尔说：&1squo;你没看见他就站在那儿吗？’阿兰问他：&1squo;那你前些天埋的那个人是谁呢？’比尔说：&1squo;要是我知道是谁就好了。我也不在乎是谁。’比尔站起身想拿支烟，但却把烟全碰到地上了，想捡起来时又弄断了两三支。本森说：&1squo;也许我们得掘开墓地检查一下。你不知道吧？比尔，该死的国防部给我打了个电话，他们想知道是不是里边埋的是另一个人，而不是迪姆。’比尔大声说：&1squo;噢，里边埋的到底是什么，这与我无关，是吗？我找回了我儿子，迪姆有一天回家来了。他被炸弹震昏了，或是生了别的事，他现在是有点怪，但他会恢复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