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二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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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近一个小时，不知是无聊，还是困乏，后面三个人的话语明显少多了。透过后视镜一看，麻生谦二郎软绵绵地靠在窗户上，闭着眼睛。木之内则戴着小耳机，不停地抖动着肩膀，耳机中透出的音乐声依稀可闻。

  &1dquo;真是大山深处呀。”风间似乎有点不快。他捅捅我的椅背，&1dquo;大叔，还有多远呀？”

  &1dquo;已经走了一半了。”

  &1dquo;才走了一半呀？”完牢骚，他伸个大懒腰，&1dquo;就算到了，如果是个连电都不通的山间窝棚，那可就惨了。”

  &1dquo;别担心。那里连空调都有。”

  传来汽油打火机的声响，随即，带着一股甜味的烟雾便被肆无忌惮地吹了过来。风间懊丧地咂咂舌头：&1dquo;大叔！”他又捅捅我的椅背，&1dquo;这附近有没有便利店呀？”

  &1dquo;便利店？”

  &1dquo;这里没有卖香烟的地方吗？我忘了多买一点带来。”

  &1dquo;哎呀，这附近可没有。除非掉头回去，开半个小时。要光是香烟，反正我那里有存货，分点给你。”

  &1dquo;有酒吗？”

  &1dquo;准备好了。”

  很快，车子驶上了通往老宅的小路。那是条土路，路况不好，两边则是黑黢黢的森林，路灯更是一盏也没有，车子缓缓地行进在越来越浓重的暮色里。

  &1dquo;冰川君。”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年轻人依然不时地抽鼻涕，我趁机提出了心中的疑问，&1dquo;刚才你在酒店的大厅里，说对这个老宅有点个人兴，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冰川&1dquo;啊”了一声，瞥了我一眼，掏出刚才那只香烟，叼在嘴边。

  &1dquo;天羽辰也。”他嘴里突然冒出个人名。

  &1dquo;天羽&he11ip;&he11ip;”我瞥了一眼，观察他的表情。只见他坦然自若地吸了一口烟。

  &1dquo;我在理工系学形态学，就是生物学的一个分支。因此才有机会听到天羽辰也博士的大名。”

  &1dquo;原来是这样。”

  &1dquo;您知道天羽博士吗？”

  &1dquo;只是听过名字而已。”

  &1dquo;他是毕业于T大学理工系的生物学者。他曾表过好几篇见解独到的学说，那些学说预见到了最近很流行的&1squo;科学’。他从未得到学术界的认可，但仍有一部分人很欣赏他，认为凭他的许多尝试，完全可以获得诺贝尔奖。我就是这一部分人中的一分子。”

  &1dquo;我听说他曾在札幌，做过大学老师。”

  &1dquo;据说是h大学的副教授。后来出了些变故，就辞掉大学的工作，从学术界消失了。再后来就没有人知道他的消息了。”冰川停顿了一下，又悠悠地吸了一口烟，&1dquo;当我听说那是天羽博士2o年前修建的别墅，就抑制不住地想来看看。”

  &1dquo;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呀。”

  正如冰川所说，大约2o年前——197o年的时候，那个被称为怪才的天羽辰也修建了那个老宅。完工后，他几乎每年都要来，在别墅里度过一段夏日时光。后来，他将老宅转卖他人，几经转手，直至现在。至今，在那老宅的大厅书架上还留有许多他的藏书。

  听我这么一说，冰川镜片内那细长而清秀的眼睛里透出喜色，不停地眨巴着。

  &1dquo;真想看看。这次的长途跋涉，总算没有白费。”

  时间已过了下午5点半。当车子行驶在暮色更加浓重的森林谷地时，冰川又开口说了起来：&1dquo;那个宅子是叫&1squo;黑猫馆’吧？”

  &1dquo;你知道的不少嘛。”

  &1dquo;是裕己告诉我的。那个名称有什么由来吗？”

  &1dquo;就是那。”说着，我冲着前车窗，扬扬下颚。

  &1dquo;哎？”

  &1dquo;那就是黑猫馆。”

  前方出现了小而白的光点。那是我临出门时，预先点亮的门灯。而且青铜大门对面，大小树丛散布的大院深处，黑色的建筑物也依稀可见了。

  &1dquo;好像有好多种说法。”我打着方向盘，向冰川解释起来，&1dquo;有的人说那建筑的轮廓就像一个蹲着的猫；有的人说那个庭院里的一些树丛的外观酷似猫。对了！那些树丛已经好久没有被修剪了，早就面目全非了。”

  &1dquo;刚完工的时候，就叫&1squo;黑猫馆’吧？”

  &1dquo;我也听说从一开始，刚才提到的那个天羽博士就是这么叫的。”

  &1dquo;天羽博士喜欢猫吗？”

  &1dquo;这不清楚。听说他曾养过黑猫，当然这是小道消息。”

  我将面包车停在门前，然后下了车，从大门右边的便门走了进去，从里面打开门闩。黑暗中，前车灯很刺眼，我不禁将手遮在额头上，快步跑回车内。

  &1dquo;在那里——”车子行驶在横穿前院的红砖小道上，我冲着前方扬扬下颚，&1dquo;在那屋顶的一角——东边——有个怪异的东西。现在天黑了，看不见。”

  &1dquo;怪异的东西？”冰川拱着背，凝视着黑暗里的老宅。

  &1dquo;那个东西叫风向猫。”

  &1dquo;是什么呀？”

  &1dquo;为了代替风向鸡，人们用马口铁做了个猫，放在那里。那东西也被涂得黑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