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二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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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第1页）

腊梅花开，冰雪消融；一声惊雷，万物舒展。早醒的小草，冒出尖尖的绿芽。山涧的小溪，顺势而下，溅起颗颗水珠，奔跑着，跳跃着流向远方。春耕，惊醒大地，欢笑，回荡天空。

五月的山村，山花烂漫，百鸟争鸣。这天上午，村主任赵凯告诉明德，叫他打电话到古城去。

国强告诉明德，叫他某月某日，坐几点钟火车，到上海去。他会在车站内的留言牌上留言，也会叫国华和秋生到车站去接他。

明德告诉爸妈，他去找泰盛。明德到了泰盛家，泰盛不在家。

原来，泰盛回来后，做起了小本生意。早出晚归，用自行车运炭和山货到古镇去卖，再从古镇运甘蔗、水果到古村卖。虽说，赚钱不多，但比种田好多了。

明德、泰盛如约来到了上海，刚出站，就看到国华和秋生。一阵寒暄后，就跟着他们来到了光明旅馆。走进房间，里面有四张床，四张桌子，四把椅子。狭小的空间，烟雾弥漫。国强正在和两个陌生人说话。见到明德、泰盛他们，国强笑着站起来说：“我来介绍一下，吕志武，程小华，他们是我下放时的朋友，上一次也是他们叫我到苏联去的。赵明德，徐泰盛，是我贩烟时认识的朋友。我再重申一遍，此行危机四伏，你们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泰盛连忙说：“国强哥，不用考虑。”

明德说：“国强哥，你不是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让我们见识一下千里冰封，万里绿茵，牛羊成群，策马奔腾的壮丽景观。享受一下狗拽驴拉，马奶羊腿，情歌对唱，翩翩起舞的塞外风情。”

吕志武笑着说：“国强，他比我们当年下放时，还有激情，还要浪漫。到时候，就别哭鼻子。”

国强说：“我估计是不会的。”就简单讲了一下他们认识的经过。

程小华说：“行，有勇气。小小年纪，就敢跑单帮。”

明德说：“哥，什么叫【跑单帮】？”

国强说：“就是一个人跑生意。不说这个了，我们现在是一个集体，统一吃、住、行。根据我们的预算，每人先拿出三千块钱，由我保管、使用、记账。等结束时，再算账。现在，我们就去买火车票，顺路看看大上海。”

第二天，一行七人登上了去呼市的火车。下来火车，转汽车，来到锡旗。稍微休息，又坐汽车，来到呼旗。下了车，志武说：“大家跟紧点，别走散了。小华，你走在最后面，盯着点。”

一行人，穿梭在各色民族服装之间。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羊羴味。商店里，各色民族工艺品流光溢彩。四个年轻人兴奋地东张西望，目不暇接。嘴里还喋喋不休、滔滔不绝。

绕过几条街，来到一个用土筑成的大院子门前。志武说：“就这里，大家进去吧。”

一进院门，站在也是土筑成大平房前，志武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用宏亮的声音喊道：“牧仁大叔在家吗？”

连着喊了几声，从屋里走出一个高大的、古铜色脸庞的人。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这几个陌生人。

志武说：“牧仁大叔，不认识我啦？去年来过，还有这两位。程小华、贾国强。”

牧仁说：“噢，想起来了。请进、请进。”说完，把他们领进一个暖烘烘的大房间。说：“你们是不是又要去满洲里？”

志武说：“是的，牧仁大叔。我们又来你这里租车了。”

牧仁说：“好说，好说。大家要喝水，自己倒。”

小华说：“大叔，我们想定好车子，明天就走。”

牧仁说：“行，就按去年的价钱。我还叫扎西赶车，时间你们定。”

国强说：“行，时间就定在明天上午。”

牧仁出去了。志武说：“现在，我们到集市上去买干粮，以及其它生活必须品。尤其是防寒、治寒的食品、药品。”

国强说：“那我们走吧。”

小华笑着说：“明德，你明天就可以有浪漫激情了。这一路，颠簸、寒冷，够你浪漫激情的。”

第二天早上，扎西赶着驴车来了。国强他们各自拿好自己的行囊，放在驴车上。辞别牧仁大叔，就出了。

大街上，川流不息人、畜，来来往往。吆喝声，此起披伏。穿过拥挤的街道，来到郊外。空旷的原野，寒风凛冽，渗入骨髓，众人不由一阵颤抖。

志武说：“明德、国华，你们冷吗？”

小华说：“这里还不算冷。等你走进广阔的草原，会让你更加觉的寒冷。”

国强说：“与城里温差很大，走、走，就习惯了。”

扎西会过头来，对国华他们说：“小兄弟，你们不要听他的，他逗你们玩。进了一望无垠的草原，蔚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会让你想起童话故事；碧绿的草原，盛开的野花，会让你想起浪漫爱情；奔驰的骏马，成群的牛羊，会让你想起世外桃源；翱翔的雄鹰，快乐的云雀，会让你激情澎湃；粗狂的蒙古舞、豪放的蒙古歌，会点燃你们的青春之火，让你们乐不思蜀。”

随着驴车的嘀嗒、嘀嗒声，驴车渐渐走进了草原深处。湛蓝的天空，白云飘荡；浩瀚的苍穹，雄鹰翱翔。一路上，偶尔出现三、五个蒙古包，有时还会传来浑厚、高昂的蒙古歌声。四个小伙子激动的跳下车，在草原上奔跑、翻跟斗。国强、志武、小华同时唱起了：“美丽的草原，我的家——”

一路颠簸、一路欢哥。近黄昏的时候，扎西说：“天快黑了，到前面去休息，再把驴喂一下，明天好赶路。”

驴好像知道该休息了，离开了大路，朝不远处的蒙古包走去。蒙古包前，几条玩耍的狗，看见驴车朝自己走来，出欢快的叫声。

听见狗叫声，从蒙古包里走出一个十几岁的姑娘。一见扎西，就说：“扎西大哥，你来了，快带客人进去休息，我来喂驴。”

扎西笑着说：“银珠妹妹，你好！麻烦你啦。大家进去吧。”

这里有几个蒙古包，其中，有一个最大的。扎西带着大家走进最大的蒙古包，一进去，扎西就叫道：“格桑大爷、卓玛大妈，你们好！”

卓玛大妈抬起头，看见扎西，站起来说：“扎西来了，来，大家来烤烤火。”

格桑大爷也站起来，招呼大家坐下。格桑大爷说：“扎西，去满洲里？”

扎西说：“是的。”

卓玛大妈拿着一壶奶茶过来，给大家倒上热乎乎的奶茶。

在大家闲聊的时候，天渐渐变黑了。弯弯的月亮，从草原的尽头，钻了出来，挂在漆黑的苍穹。星星也不甘寂寞，眨巴着眼睛，镶嵌在弯月的周围。

这时，蒙古包外传来狗的叫唤声。大家走出蒙古包，不远处来了一群羊和奶牛。前面跑着俩个孩子，后面跟着几个大人，还有几匹马。

银珠跑过去，搂着俩个孩子，亲了亲，就过去把牛和羊赶进牛栏、羊圈。

原来，这是一个家庭式部落，兼营驿站。格桑大爷有俩个女儿，一个儿子。大女儿，金珠；小女儿，银珠；儿子是老二，叫穆冬旺措。女婿扎里瓦，外孙哈里本，儿媳妇慧绛央，孙女格日丽。

第二天，扎西他们辞别格桑大爷一家，带着他们的祝福，继续他们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