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二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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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陈风住上楼房（第1页）

到了晚上，兰香一家才稍微轻松一点，清点一下礼金，大小家庭近4o户。除了外村的4户是5快，本村随礼的都是1o块，这大大出呼兰香的意料，大众化的礼金不都是5块吗？什么时候涨到了1o快，还有钱秃子还真随礼了，而且也是1o块。

不解的兰香看着婆婆，婆婆面带尴尬说：“兰香啊，我们过去错了，总以为是别人看不起我们，虽然别人家办事，我们也随礼，但很少与他们来往，”婆婆停顿一下，拉起小敏的手，“小敏啊，以后我们不要太自卑，没人看不起我们，他们也希望我们好，也同情我们，当然，有几家除外”，

“兰香，你知道吗？今天我们村的村民组长，就是那个钱大爷，和我说了好一会话。他说，所有人都同情我们，也为壮烈牺牲在战场上的陈明而感到骄傲，是我们总有一副拒人与千里之外的态度，让大家就慢慢疏远了，这次，大伙一致商量把礼金加到特殊的1o块，让我们少累点、少背债，当然，礼尚往来，也是天经地义”。

“还有，钱组长交待了三件事，一是，以后需要还礼时，还是正常的5块钱，不要额外加钱；二是，大伙也会继续帮忙找陈风，让小敏好好读书；三是，在搬新房后，要把裁缝店开好，再看能不能附带些日用品，多增加点收入”。

听着婆婆的的陈述，兰香早已是泪流满面，是她一个从小就残疾的女人，嫁在这样的家庭，她背负的东西，是正常人没办法想象的，她想过放弃生活；儿子失踪的时候，她想过结束自己的生命。是她的故步自封、自我封索，社交思维的迟缓、自卑导致的内向。她要感谢所有人，感谢她们容纳她一家。

陈风的失踪后，原来常有不和的几家，也有缓和的迹象，有钱顺家的原故，兰香忌恨钱顺家，但也无可赖何，谁让钱顺家是村上的富，还有好几个亲兄弟，俗话说“人多力量大”。

今天钱顺一家也来了，可能内心也有一份愧疚吧！

看着新房子，又计划下一步的钉椽子、上瓦，再到墙面粉白，怎么也要两个多月，正好赶在冬天之前就能住进去。

秋天的夜晚，早已有了凉飕飕的体感，兰香思索着，如果儿子看到新房子，该有多高兴！他在哪里？吃了没有？有没有避风之所？

陈风没有离开过这片区域，依然住在大桥底下，用捡来的破凉席铺在水泥地上，晚上享受来自河道里的微风，身上随意搭上别人废弃的蛇皮袋，每时每刻不想恋他的妈妈、他的家人，可是能去哪里找呢？他每天都重复同一个想法：只有活着长大，才能回家，一定要好好活着！

流浪几个月的陈风，虽然有在河边上洗洗澡，但从家里穿出来的衣服早已脏脏兮兮、破乱不堪。那天中午，他来到桥下，脱下衣服，像和之前一样，也和在家门前的河里一样，一边洗澡，一边在水里使劲搓洗衣服，有没有肥皂，他不关心，至少会少些味道。

洗完就晒在河边的草丛上，随后光着身子躺在他的御用小床，用蛇皮袋盖在身上，早已忘记还在晾晒的衣服，可能是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全然不顾的呼呼大睡起来。

夏末的风说来就来，也许是感觉到了什么，或许是河风带有几份凉意。他想起来了，没有穿衣服，光着腚。来到不远处的草丛，现少了一件，只剩下灰色短袖上衣加一条内裤，长裤没了。穿完仅剩的两件衣服，他沿着河边寻找，哪还有裤子的踪影。

实在找不到，害羞的陈风找来一段绳子，穿过短袖的两个袖口，像蓑衣一样，围在身上。黝黑的身板如同小牛犊子，乌牙黑脸好似蒙了一层锅灰，头乱的像一把破扫帚。乍一看，就是个丐帮小王子。

夜晚的星星不在那么明亮，光膀子的陈风感觉到了丝丝寒意，没办法继续睡在原来的小床上。

虽然分不清春夏秋冬。但他知道，天变冷了，桥下已经没办法住了，想起到白天注意过的一个地方。

身披蛇皮袋，怀抱破凉席，他来到一个没有窗户的房子里，还是没有人，借着月光，他选择离窗户最远的角落，放下凉席。走了一阵路的他，在房子里，感觉不再那么冷。斜靠在墙脚边，或许太累，小小的陈风睡着了。

他被冻醒，在初秋的下半夜，他感到全身冰凉，还有点哆嗦，没有办法继续睡下去，起来活动下身体，胆大的陈风没敢走出这个房间。除了偶尔从远处传来的几声狗叫，外面太安静了，静的有些可怕。

来回走动的陈风，透过没窗的窗户，看到了星星，看到了远处不多的微微灯光，城市真好，有神奇的电真好。如果家里有电，姐姐就不用担心在写作业的时候，煤油灯的火苗被风吹的东倒西歪，不会用手挡在火苗的周围，怕被风吹灭。这个没人住的房子，装好门窗，要是老家的土房不知好多人倍。他用尽学校一年的知识，想到了所有的美好，他要好好活着。

不知不觉中，月亮已经回了家，天开启了大门，陈风第一次看到了初起的太阳。

胆子也大了，他开始好好检查这个废弃的房子。老师说过的“楼上楼下，电灯电话”，这个房子就有楼上，匆匆几步，来到二楼，看到一路之隔的对面，有许多推倒的房子，还有菜园，他纳闷，为什么这么好的房子没有人要呢？

小小的年纪，他依然想着，如果奶奶、妈妈、爸爸、姐姐也住在这里，多好啊？

管不了这么多，他快查看那堆垃圾，几件破烂的衣服，没有一件能用上，最好的就数一双大人的黄色皮鞋，很破，里面有好多毛的那种，再就是一个大大的垫子，也是塌了一半的。

他用尽全身力气，把那个垫子拖离窗户，又将楼下的破家当搬到楼上，躺在垫子上，“好舒服”，他自言自语道，“晚上不睡楼下，还是住在楼上好”。准备用破烂的衣服当作被子，安排妥当后，又开始了一天的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