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二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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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风平（第1页）

白泽背负着鹿蜀远去。

她知道现在即使碧姬也救不了鹿蜀，不过她可以。

或者说，只要她愿意，无论是多么无解的伤势，只要它有“凶”的概念，就不是无药可治的。

事实上，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要把这个家伙从鬼门关里拉出来，为什么自己对救她这件事抱有那么深的执念。

想来想去，她最终还是放弃了。

既然要救人，那救想的单纯一些，救就是救，没必要有那么多的理由。

她不必像自己对碧姬的劝说一样约束自己。对她来说，劝说的内容未必必须是自己的坚持，只要能让对方走向自己希望其走向的道路就足够了。

她本不应该插手他人的生死。

她自己也清楚，白泽一族是脱于命运之外的。她们所作的一切都不在天道的运算之中，因而她们往往为自己的每一个行为做足准备，防止纠缠上不属于自己的因果。

但是她已经不在乎了。

她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天道，没有维护这个世界固有轨道的义务。相反，在这短短不到一天的经历之中，她对天道真面目的渴求越强烈。

如果一个人想要知晓某一个事物，倘若她不亲身投入其中，便永远无法窥得本相。

她想知道同为生命，为什么人类和魂兽必须相互残杀，为什么鹿蜀会有对人类世界和魂兽世界抱有如此矛盾的情感，为什么这个世界的天道如此的扭曲，有情、却更加无情。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大概只有投身于命运的漩涡，才能知晓其答案。

未知啊。

多么诱人。

她来到了一处感受不到其他生物的气息的角落，轻轻地把鹿蜀放在地上。

看着鹿蜀因为碧姬的临时治疗而升起了一抹红晕的脸色，呆呆地看了一会儿。

就她那段化身为类精灵族地经历而言，鹿蜀还是蛮好看的。

了一会呆，白泽从神游天外的状态清醒过来，目光变得坚定。

“你没有欠我什么，这是我收获的因果。”

凝神，运气，气血逆流！

“噗！”白泽一口鲜血喷出，溅在鹿蜀的脸上。点点殷红点缀在鹿蜀娇美的脸上，显得有些妖异。

白泽身体一晃，有些脱力，但是她不能倒下，仪式还没有完成。

她依然保持着气血逆流的痛苦状态，在鹿蜀的身边翩翩起舞，这是白泽一族独有的祭祀之舞。

白泽奥义——逢凶化吉。

从仪式开始的时候，白泽就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她不停的舞动着，白色的雾气萦绕在一人一兽的身边，云烟雾绕，像是登临了传说中的仙境。

与这唯美的景象相反的是，白泽的修为以恐怖的度下降。

一万年。

五千年。

两千年。

四百年。

一百年。

二十年。

十年。

雾气消散，仪式结束了。

不需要自己控制，白泽的身体就停止了舞动。或者说，她已经不剩下多少力气了。

她的意识还算清醒，但是无法调动全身上下哪怕一块肌肉。

而一旁的鹿蜀的身上，开始泛起微弱的白光，脸上的白泽之血渗入皮肤，消失不见。

“什么嘛，原来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处境啊。还以为会达到需要献祭灵魂的程度，这不是连身体都还在吗。”白泽在心动自我打趣。

鹿蜀的气息依旧微弱，但是白泽知道，现在的鹿蜀，绝不不可能因为这个伤势而死，即使她不知道到底以怎么的方式，毕竟逢凶化吉的力量是反转因果而不是什么真实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