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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食髓寻味（第1页）

但是言安所感觉的违和与此无关，当他的视线集中在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上时，才恍然知道那异常的感觉来自哪里。

他径直走进去，蹲下身，捉起头直接把那颗头颅拎了起来，看着那对浑浊的眼球，里面隐约间刻印有某种力量，言安主动放松自己的精神，恍惚间仿佛看到有某种污浊的力量从里面逸散而出。

藏玉呵斥道：“你干嘛！别破坏现场！”

眨眼间，恢复的清醒意志又阻隔掉这薄弱的幻觉。

“有邪神的力量残留在里面。”

言安的一句话，令走向前来想要让他放下脑袋的藏玉停下了脚步，神情僵硬。

林高明神情凝重：“要让其他人撤离，封锁这里吗？”

“不用。力量残留很微弱，只要不直视这对眼睛太久，就没有影响。”

林高明思索道：“听说义鬼就拿着把蕴含有邪神力量的刀，所以是它的残留——但以前的事件中，都没现有邪神力量遗留。”

言安解释道：“因为那把刀对邪神力量的约束很强，所以以往杀人都可以不留痕迹。但这次却留下了，那或许说明它开始失控了。上次那战它伤得不轻，失控了似乎也正常。”

林高明皱眉道：“义鬼要是失控了，那可不太妙...”

“确实。”言安回想着那把邪刀，“那把刀是货真价实用邪神血肉铸造的，要是失控了至少也是邪神子嗣级别的危害。”

藏玉紧张道：“那会死伤很多人吧。听说邪神力量传染性很强，被污染的话很难治疗，基本最后都会变成疯子。”

言安说：“以前是这样，近两年对邪神的研究有突破性进展，状况会好一些。不过当然，精神污染确实很棘手，能不爆是最好的。”

他拎着头站起身，说：“拿个袋子给我包住，我拿回去研究一下。”

“！？”

藏玉双眼睁大，瞪着言安，虽然涉及异常事件时，那些请来的专家也有携带证物回去调查的，但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想要提头回去的！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不该驳斥他不能随便带走死者尸体。

林高明已经吩咐道：“藏玉，拿个证物袋装起来。记录好出借死者头颅就行了。”

队长都这么吩咐了，她也就听令去取个证物袋给言安装起来，外面再套个黑色包装避免吓人——乍一看就像是打包的西瓜一样，要是有偷瓜贼下手怕不是这辈子都得留下心理阴影。

“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进展再联系。”

林高明说：“还是我送你吧。你要是提这东西乘车...我可不想去警局捞你。”

随后林高明送言安和微昉回到事务所楼下，两人迅避开人群返回事务所。

在下车之前，言安忽然想起件事，问道：“对了，叶筱雨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林高明答道：“没有。她和那个简怡然都还躺在医院，没有偷跑出去或者联系可疑人物的迹象。这段时间她们都很安分，也没有什么可疑人物来探望，我都想着可以放松点人手了。”

“嗯，你来决定吧。”

目送着林高开车远去，微昉问道：“你之前在怀疑她们？”

“毕竟都是当事人，只是留意一下。”言安迈步走向事务所，“走吧，放好脑袋去采购点东西。”

等放下脑袋后，他们戴上口罩前往菜市场进行了一番大采购，随后回去收拾准备，等一切准备妥当，窗外已是夕阳西下，昏黄的日光透过密闭的窗帘，被过滤成凝固的血色。

五盏烛火亮起，摇曳的烛光照亮了昏暗的室内。

一个用鲜血涂抹的五芒星被画在地面，一头大肥猪被五马分尸，猪头和四只猪脚分别摆放在五芒星的五个边角区域内，臃肿的肉身摊平在中央，上面洒了八角、香叶、精盐和一些难以分辨的植物粉末。

猪头和死者的人头摆放在最顶端的尖角区域，相互对视。

袅袅熏香从特制蜡烛上升起，令人精神放松，其实它还有致幻作用，但对在场的两人来说都没影响就是了。

微昉看着这充满诡谲阴森氛围的仪式，感觉比恐怖电影的道具布景还要专业，忍不住吐槽：“这为什么看着像是什么邪教仪式？”

言安理所当然道：“因为这就是邪教仪式啊。”

他反而用一种“你为什么会奇怪这个”的迷惑眼神看了她一眼，开始解释这个仪式的作用。

“这个仪式叫做‘食髓寻味’，是某个邪教设计来寻找邪神力量的，原仪式有点繁琐，不仅要焚香沐浴念词，还要死人作为主体，还有些乱七八糟的香——辅料...但经我研究现，很多东西都只是形式上的毫无意义，就优化成现在这样。”

死人换死猪微昉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反正都是死掉的生物，就是这仪式辅料确实有点怪，难道仪式用完猪肉了还能继续下锅吃吗？这么节俭？

微昉瞥了他一眼：“你刚想说香料是吧。”

言安装作没听见，转移话题介绍道：“虽然这仪式最初设计来是为了找到更多邪神力量的，但由于需要找到邪力遗留才能起作用，所以其实使用率不高。反而后面被开成寻找其它邪神教徒的藏身处，夺取他们的收藏的邪力事物还更方便。”

微昉无语了：“...怎么最后还是用在自相残杀上。”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嘛，就算是同一邪教内都有权力斗争，更别说不同教派了，那更是打得猪脑子都出来。”

言安倒是不以为意：“后面还被某个天才用在针对本教派人员上——所有教派人员必须留下承载自身邪力的事物，好随时锁定他们位置，让他们更难逃跑脱离组织。”

微昉吐槽道：“这什么工贼天才。”

言安看了眼窗外的天色，“黄昏时间释放这个仪式效果最佳，时间差不多了，现在就开始最终步骤吧。待会我让你闭眼就闭上眼，这仪式要成功最好没有观察者。”

其实很多邪教仪式的本质都是借用邪神的力量达到意志撬动物质的效果，所以想要仪式达成，最根本的要求是要有一个可以借用邪力的对象，不过他自有办法省却这番功夫。

他拿起一块大黑布，呼地往上面一盖，把焰火都给盖住，室内顿时一暗，只能凭借黑布下阴燃的火光隐约看到猪肉的轮廓。

“闭上眼。”

微昉听话闭上眼，随后感觉有某种怪诞扭曲的力量降临场间。

下一刻，只听一声猪叫，黑布掀开，火光燃起，再度睁开眼时，她看到了一头活猪。

一头人头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