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二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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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不宽，人却是极多，而大部份的城中居民都认识她。她刚走到大街上，迎面撞上一个路人。那人凶巴巴地吼声：&ldo;没长眼呐！&rdo;一眼认出是她，赶紧下跪行礼。这人一跪，立即惊动周边的人，华君还没有反应过来，周围的人都跪下了，跟着整条街的人也都跪下了。华君呆呆地站在的地，看着齐压压跪下的人，在心里嚎句：&ldo;你们就不能当作看不见认不出吗？&rdo;她这算不算皇后出门逛街？这动静，在这大山寨里看起来极像！有点懊恼，却又有些享受这种感觉。她扬起说：&ldo;都起来吧，别跪了，我跟大家一样出来逛街。起来，都起来，该干嘛干嘛去。&rdo;她说完，把离她最近的一个老态钟龙的老大爷扶起来，说：&ldo;请起。&rdo;她把人扶起来，一群人才慢慢起身。华君走到离她最近的一个卖小玩意儿的杂货店，她拿起一串铃铛问：&ldo;这个怎么卖？还有这个小人儿。&rdo;小玲珑大了，玩具不多，她给孩子买点玩具回去。&ldo;回君姑娘，不要钱。&rdo;华君笑问：&ldo;你做生意不收钱的吗？&rdo;那小贩答道：&ldo;别人的钱要收，君姑娘的钱不敢收。现在外面乱世，人都没了活路，是门主和君姑娘给了大家一条生路，还让我们都过上好日子。&rdo;华君淡淡地笑了笑，摸了点碎银子递给他，说：&ldo;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做生意可不能像你这样不要钱，不然老婆孩子怎么办？&rdo;她把挑好的两样玩具丢给随行小丫头拿着。小丫头叫红姑，今年十四岁。有钱了，自然想找人伺候，于是让人替她去贴了张告示说想招个贴管丫环，结果应聘的有上百个。这丫头是她从那一百多个里挑的，是个孤女，只有一个瞎眼的妈妈在身边，她看到她的时候，一身补丁，衣服却洗得极干净，一双手布满冻疮肿得像五根红萝卜。大冷天，就靠替人洗衣服、劈柴换点辛苦钱过日子。华君可怜她，就把她留下了。这丫头极本份勤快，华君和小玲珑身边几乎只要她一个就够了。华君在街上逛着，沿途不停有人向她行礼问安，她回礼回得人都僵了，想回去，又觉得才出来，不甘心，于是问红姑：&ldo;你家住哪？去你家看看。&rdo;红姑拘促地说：&ldo;我……我家穷，怕……怕弄脏君姑娘。&rdo;&ldo;不怕。我们去你家坐坐吧。&rdo;&ldo;我……我……&rdo;红姑紧张得直结巴。&ldo;怎么？你家不能去？&rdo;华君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脸上仍挂着笑意。&ldo;去吧，顺便看看你母亲。带路。&rdo;红姑拗不过华君，只得局促不安地在前面带路。华君跟着红姑从街道拐进小巷，又下台阶，才在一个街道尽头看到一个乞丐窝。那乞丐窝搭在路边，斜斜的一顶草席被几根竹子支撑着，里面铺着被褥和放着一口极其老旧的箱子。窝棚的外面放着一个用石头堆砌成的灶，说是灶，还不如她和万俟雅言出门在外建的临时小灶，这灶是由三块大小差不多的碎石架一口变形的锅支起的。华君愣了，问：&ldo;这儿？&rdo;红姑返身就朝华君跪下，叩头，哭道：&ldo;君姑娘，我……求求您，我……我……我……&rdo;她也&ldo;我&rdo;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自己这么卑微的人不能在华君这种身份高贵的人身边侍候的。&ldo;求君姑娘不要赶我走，我什么活都干，哪怕君姑娘让我去柴房砍柴去厨房挑水我都愿意。&rdo;华君明白了，她把红姑拉起来，说：&ldo;家穷不是罪过，你好好做事，我不会为你家的住所简陋就责罚你。你娘呢？&rdo;&ldo;这个时辰应该是去排队挑水去了。&rdo;&ldo;排队挑水？&rdo;华君问：&ldo;她的眼睛看不见还去挑水？&rdo;这娘俩过的是什么日子啊。&ldo;走，去看看。&rdo;水井不远，拐个弯就到了。华君看到那排起的长龙队伍，眼睛都瞪圆了。这是闹油荒啊。眼前的一幕让她想起闹油荒的时候，加油站外排起长龙等加油时的情形。不对，是水荒！每个人手上都提着一个水桶，那排到七八米十外的队伍，少说也有百人。&ldo;怎么回事？&rdo;她快走几步来到井边，只见铁甲卫手按刀鞘守在旁边，沿途还有人巡逻。因为华君穿的是寻常百姓的衣服，那铁甲卫没认出她，看到她走去，立即挡住，喝叱道：&ldo;排队去。&rdo;&ldo;是我。&rdo;华君说道。&ldo;我管你是谁！韩大人有令，不管是谁来提水都必须排队！&rdo;&ldo;兵……兵大哥，这是君姑娘。&rdo;红姑赶紧说道。那铁甲卫是后来上山的，从有近距离看过华君，并不认识她，他怔了下，硬着头皮问：&ldo;可有凭证？&rdo;&ldo;没有。&rdo;华君说：&ldo;我不提水，我只看看。&rdo;附近有百姓认出华君，赶紧向华君问安，向那铁甲卫这就是君姑娘。那铁甲卫犹豫着不动，旁人说他也不能信啊，职责所在，要是万一是旁人与他开玩笑，他放人过来捣了乱怎么办？众目睽睽之下，要是在他手上出了乱子，回头准得挨板子。华君问：&ldo;不放行？&rdo;一口水井，有必要看得这么紧？她再扭头看向那些排队等水的百姓，立即意识到这事情的严重性。她说：&ldo;去把韩律给我叫来。&rdo;&ldo;唉，稍等。&rdo;那铁甲卫推了下旁边的同僚。那人会意，飞奔着跑去。华君瞥见他的腰牌上写着：&ldo;铁甲卫二营一队队长王五！&rdo;她把这人的名字记下了。这人蛮尽忠职守的，说不定可以调去替她看守宫门。大概过了一刻钟，韩律骑马赶来了。他下马朝华君行了一礼，说：&ldo;君姑娘。&rdo;王五见状，赶紧跪下向华君赔罪。华君说：&ldo;你做得很好。&rdo;她走到井前，朝底一看，水井很深，里面黑漆漆的。她把水桶接过手，扔下去，晃了几下，桶里也没装上水。她左右晃动，好不容易装了半桶水，居然提不动。厚实的大木桶再加上水的重量，她这从没干过苦活的人哪有那力气。华君只好罢手，把桶绳子递给旁边打水的人。她刚才虽然没有提上来水，但水桶却触到井底了。那提水的人拎着绳子，三两下就把水提了上来，井水分外浑浊。水桶里的水也没满，只装到三分之二不到。那人小心翼翼地把水倒进自己提来的桶里，向华君道过谢后，离开了。韩律问：&ldo;君姑娘召属下来可是为这水井的事？&rdo;&ldo;嗯。&rdo;华君问：&ldo;寨子里缺水严重？&rdo;韩律说：&ldo;是，寨子里一万多人，掘了三十多口井，但用水量太大，井里的水位越来越低，再加上一直不见下雨，水源十分紧张。&rdo;一万多人，三十多口井，每口井得供应三四百人以上。华君想了下问：&ldo;目前寨子里的用水全靠水井？没有别的水源？&rdo;&ldo;全靠水井。断崖下方有一处深潭，连接着山腰的溶洞里的水，深潭下方还有一座湖泊，属下去查探过，那里的水即使五万人吃用都没问题。只是，断崖绝壁运水困难，已经发生过好几起挑水的人掉下栈道的事故，属下已经禁制他们下山挑水。每日除了派出几名轻功好手下去替君姑娘运水外，已经不在山下运水。目前只能让每家每户省着用水，等到降雨应该会有所缓解。&rdo;华君知道那处断崖，当初在这里建寨的时候，她也考虑过水源问题，看到断崖下的那些水，她的顾虑便打消了。毕竟从悬崖上来，不过几百米的高度，运水上来并不困难。她想了想，心念一动，嘴角顿时荡开笑容。她是不是可以开家自来水公司搞点垄断事业？一来，解决城中用水问题，二来，多一笔生财之道。她说道：&ldo;水源问题好办，我保证在不久的将来，每家每户都能用上水，而且还不用跑这么远来提水！韩律，请你跟我来一趟，我们先去看看那水源。&rdo;&ldo;好。&rdo;韩律虽觉水源问题棘手，听华君说得这么有把握想起华君的与众不同，觉得说不定华君有什么奇妙的办法解决掉这棘手的问题。华君与韩律来到断崖处，这断崖正是她来到山崖第一天时见到的那座断崖，孤仞绝壁，笔直陡峭，堪称猿猴难攀，当初山寨的主建筑就设在这里。如今山寨的主宫已迁移到新居，地理位置没有这里高，但从大局来看，无论是从防御还是隐蔽都比在这里强。她站在悬崖边，问韩律：&ldo;我从这里引水上来如何？&rdo;韩律皱眉，他实在想不到这里能怎么引水上来，他说道：&ldo;此地高达百丈，猿猴难攀，君姑娘想如何引水？&rdo;&ldo;用桶提上来。&rdo;华君说：&ldo;如果我林这里垂绳子下去，在桶里装了水，能提上来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