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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他的注意力停留在它們離去的背影。

一茬接一茬......

越來越多不同品種的魚兒肆意從地面躥出，不需要考慮躲藏，不需要思考碰撞以及受傷，在這裡的它們是自由的，是平等的。

神奇的一幕發生在此處，脫離水面再一次落入海底的它們依舊是不帶一絲水花濺躍的魔法操作，路面始終保持乾爽的狀態。

短短几分鐘卻像是穿越了一場海洋之旅。

在副本緊張刺-激的事件經歷多了，饒是像江亭遠這般強大的人類也不經能從這場短暫的狂歡體驗中感受到生命的力量。

不同於需要人類用無數精力和歷代傳承追溯的生命意義，在江亭遠任由自己隨著它們歡呼雀躍的遊行中，你能體會到的是那種脫生死的狀態，是心中湧起純純對旺盛生命力的嚮往和感悟。

活著......只是要能保留自我意識的活著......

無論是以何種方式存活在何種世界都會讓人覺得美好。

「他們也是鬼？」江亭遠肉眼可見地觀察到成群結隊的小魚身上泛著黑色的鬼氣，當小體積過渡到大體積，巨型鯨魚翻滾的過程中甚至能隱隱窺視到潔白無瑕的骨架結構。

最後還有海豚......

當皮膚富有光澤，沾染著水珠的海豚和他近距離接觸，江亭遠肯定自己看清了它們表層附著的白色薄霧，海豚透著光的身軀在陽光的籠罩下仿若下一秒便會消失在空氣中。

一切的特徵都與他記憶里的鬼魂無二。

以彌天從不藏著捏著的性格，實話實說對於少爺來說是美德，更何況他與江亭遠之間從來都是有問必答：「在這裡凡是能動的都是鬼魂。」

說到這彌天稍稍記起江亭遠身為人類的身份，隨後他又補了點設定提綱：「除此之外就是用鬼氣支撐的生物，當然恐怖空間的人類是獨立於鬼屬性之外的存在，像你剛剛揪住的白色鬼氣就是人類群體中，格外特殊的品種才能掌控的東西。」

別看彌天總是不干正事的樣子，如果說正常的操作始終入不了少爺的眼，那隱匿的動作他倒是比監控探查的更具體。

彌天的坦然也讓江亭遠毫不避諱地從口袋裡，掏出被蹂-躪許久的那一縷鬼氣。

當禁錮它的壞人一鬆手，純白色的鬼氣嗖地一下鑽到彌天敞開的衣領里。

受到驚嚇並且感到威脅的它委屈極了。

隨著它的離去，這回江亭遠視角里徹底抹消了鬼氣的存在，離開了白鬼氣，以人類的能力是鋪捉不到它們的。

「嚶嚶嚶......」這是撒嬌的『小傢伙兒』。

彌天不甚在意白鬼氣的不請自來，好脾氣的少爺甚至揉了揉它的小腦袋以示安慰。

「他倒是大方的很。」彌天提到的『他』自然是自家的無良老父親。

要說整個恐怖世界除了彌天以外，只有他擁有賦予人類使用鬼氣的能力。

江亭遠雖然不知道小傢伙兒口中的『他』具體指的是誰，但兩人心照不宣的對視早已說明了各自的態度。

江亭遠就像是轉變角色的狩獵者，由最初的獵物一步步進化成極具危險性的獵手，他在等待著幕後之人露出真正的馬腳。

而對於彌天而言，老父親最深層次的秘密可能要比江亭遠解決問題的時間花費的更久。

因為他知道......

彌堯從不實施沒有目的行動，只要他出手必定是要完成目標，收穫自己想要的結果。

要是饒了如此大一個圈，苦心積慮讓自己『偶遇』江亭遠，彌堯如果不是在憋壞主意，彌天實在想不到他突發奇想給自己找配偶的行為，難不成還真能是因為想要催婚。

作為家長的年紀到了，更年期的鬼會因為兒子過於缺愛或者缺少靈魂伴侶，從而走上一條利用副本相親的漫漫長路？

以上是彌天個人的奇思妙想。

最近因為上網衝浪補習了很多人類知識的他，終於走向了腦洞更加奇怪的未來。

「那個東西跑掉了嗎？」知道江亭遠指的是什麼，彌天搖頭否定。

為了之後行事方便，他也想讓江亭遠繼續帶著那縷白色鬼氣。

察覺到主人的心意，纏繞在彌天食指的黑鬼氣盡職地勾引出那一縷侵占它們地盤的壞東西，彌天光盯著江亭遠也能感受到他淡淡的情緒中摻雜著些許的興奮，看來他是喜歡的。

「那我給你編個手環套在手腕上。」彌天說完稍一抬頭望進江亭遠黑沉的眸子，兩人一對視，他立馬動作利落地把揪出來的白鬼氣繞成一個圈套在江亭遠手腕上。

像是用線製作的手部裝飾，單獨一圈白色襯在小麥色的皮膚上並不是很養眼，彌天思考數秒，又從自己身上揪出一縷同款黑，在他的指揮下黑白兩色乖乖糾纏成一圈，形成了撞色的手環。

「這樣就好看多了。」彌天滿意地欣賞著自己的成品，當然他也不忘問問禮物主人的心情：「怎麼樣？喜歡嗎？」

「喜歡，挺不錯的。」江亭遠晃了晃手腕處黑白色的環，兼具時尚和便捷的鬼氣環一點都不影響正常的暴力輸出。

不愧是體貼的小傢伙兒！

江亭遠的內心獨白就是如此。

那麼此時問題來了——像江亭遠這樣想法清奇的人類難道不算稀有物種嗎？

互相滿足的一人一鬼一拍即合，而在他們身後匆匆趕到的餘歡余樂則滿臉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