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二小说网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145页（第1页）

外边探春戳了戳贾宝玉道：&ldo;二哥哥，这事儿闹得大了多少人没了脸，不如我去压下来便罢。&rdo;贾宝玉道：&ldo;你做什么恶人去？一个姑娘家，得个能干的名声就好，叫她们说你&lso;厉害&rso;是好话么？可恨二姐姐又不&lso;厉害&rso;了，你们一旁去，我来说，看谁能怨着我了。&rdo;在门外吩咐：&ldo;我也不进去了，把关掩上，谁也不要叫走了，叫人告诉凤姐姐一声，或叫平姐姐过来，我有事要办。&rdo;屋里人听着这声气也慌了，王住儿媳妇跑出来磕头，贾宝玉也不理她，对探春等道：&ldo;你们都不是什么好身子，别在外头站着了，进去跟二姐姐说话去。&rdo;恰王熙凤打发平儿来看迎春，贾宝玉道：&ldo;查下去，我立等着呢。&rdo;平儿见他动了怒，不比平日颜色，应了一声，先看迎春首饰匣子，果没了首饰。又叫去乳母家中看，查到了当票。贾宝玉有心叫人知道迎春过得不好，越发把事情闹大，王熙凤对他说：&ldo;你道我不知道么？跟二妹妹的人在我进门前就有了，多是大太太那边儿的，别说二妹妹辖制不了他们，就是我，寻常也动不得他们。&rdo;贾宝玉道：&ldo;也不是这么个事儿呢，这般窝囊着养了，出了门子，不出三天就叫打死了。大家子里的事儿，姐姐还不明白么？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到时候，全家脸上都不好看。&rdo;王熙凤道：&ldo;此事须回老太太。&rdo;贾宝玉道：&ldo;这是自然，正好了，借着这个，回老太太说，家中人口甚多，保不齐还有其他盗窃之事，先有彩霞偷了太太房里的东西，这回又是二姐姐的嬷嬷，正可检视一番东西，也好心里有数儿，这样每人房里撵人也有由头了。&rdo;王熙凤笑道：&ldo;进了兵部，做事便一套一套的。&rdo;贾宝玉道：&ldo;二姐姐那里，还要凤姐姐费心了，说句难听的，她在外头受了欺负，旁人还道咱们家的女孩儿都不顶事儿，家里侄女儿也一天大似一天了。&rdo;王熙凤道：&ldo;这个我省得，赶明儿叫她自己亲口说出罚了住儿娘，这样的事儿做得多了，自然心肠就硬了。我说，你房里要放哪些留哪些呢？&rdo;贾宝玉有些犹豫，袭人年纪大了些，但是样样省心，若留下她，就不能用年龄做借口了，且再留她就不好嫁人了，除非留下来配了小厮或是当姨娘。晴雯外面没什么有用的亲戚，境况还不如袭人，留下来也是个愁，其余几个是家生子的，倒还能交给父母，又有芳官，贾宝玉也不想要却不知如何给她一个去处。王熙凤笑道：&ldo;方才还说二丫头软弱，你也够废的了，合用的留、不合用的撵，有什么忌讳？你是她们主子，又不是她们老子娘，要担心她们一辈子！晴雯，要嫌她兄嫂不好，不如交还赖大家去，原是赖大嬷嬷孝敬进来的，便是不要了，也该还给他们家‐‐他们家如今也不差了，亏不着她。袭人发还她哥哥，原来的身价也不要了。芳官那丫头，我冷眼看着她也不是善茬儿，你那屋里，女孩儿扎堆的地方儿，她一个外来的竟能隐与秋纹等平齐，岂是好相与的？放出去了，只有她坑人、没有人坑她的。只是，你竟舍得？&rdo;贾宝玉道：&ldo;留下也是误了她们，我还用不着她们呢。&rdo;王熙凤道：&ldo;这么着，我可办了。&rdo;贾宝玉道：&ldo;请。&rdo;王熙凤抿嘴一乐。王熙凤便回了贾母，说如此这般，贾母容不得奴才欺瞒主子，更容不得他们凌于主子之上，许了王熙凤，一查之下，自然查出许多来。便是一向看管财产很来的邢夫人那里还有失窃事件，贾赦这样万事不留心的就不必说了数他房里最泼泼洒洒丢东西多，其余各处也有拿主子东西做人情的。贾政见情形如此败坏，因说：&ldo;人多口杂，乱事太多，不如裁减些人，各司其职，少了什么也有追问的人。人多了，各人反闲着互相推诿，又生事端。&rdo;这当口说这个话，也无人反对了‐‐各人屋里或多或少都有些这样的事，实在不好说只是个人素质问题，只好推给规矩了。贾宝玉因知账上极不干净，又暗示与贾琏。贾琏正缺钱花‐‐他的私房搬到外宅，被抄了回来，自然送到院子里，叫王熙凤收了‐‐抄一抄不合己意的，必能抄出不少钱来，界时自己手头也缓了。账房银库买办哪有干净的？互相推诿，最后只要有一个松口的，必能咬出一串子来，再咬下去就是满嘴毛了。张三说李四不好，李四自然要反说张三也不干净，贾琏护着张三要把事推到李四头上，李四还冒出一句：&ldo;某年月日，琏二爷走了几百两银子的流水账。&rdo;一番嚷乱，琏二爷自然没事，荣府是他家，他花自家的银子而已，管事的就要倒霉。眼看自己要吃瓜落，要死大家一起死好了，渐渐竟说到采买与收租的，连王夫人的陪房也扯进去了，邢夫人的陪房更是克扣得厉害。贾母动了肝火：&ldo;我原说家里过得艰难，原来是这个缘由！&rdo;污了主子钱粮的要送官，各人房里要减员，荣府上下，人心浮动。便有人因赖大嬷嬷向贾母进言：&ldo;虽是事出有因，如此大动筋骨实是不妥，叫外头看了还不知道府里出了什么事了呢，设或有一等小人，趁机作乱，反而不美。再者，出了事，顶上来的人又能好了么？&rdo;贾赦道：&ldo;原先赖大手下有得用的人，我们自然不管的，如今这些不比以前了，难不成知道了还要养着他们？倒显得离了他们不行了！敢再犯，我便能办了他们！我岂能叫奴才给治倒了？&rdo;贾赦是个花钱大户，有些不好走账的银子都要他自己想办法，这笔转账叫经手的奴才黑了很多，他此时气得不轻‐‐我费心想的法子原是给你们赚钱使了，我自己手头还紧呢！贾母道：&ldo;办事要办，嬷嬷说得也是，不能叫人小看了咱们家才好。对外头须有个说得过的由头才成。&rdo;正在此时，外面飞奔过来报喜：&ldo;老太太大喜，咱们家娘娘，生了！&rdo;发遣完毕有人将行人生最舒服的无过于在你瞌睡的时候有人送个枕头来，这是贾宝玉的感慨。这边正因为没有合适的理由发遣冗员呢，那边就来了个借口。只听贾母一迭声地问：&ldo;究竟如何？&rdo;进来的是赖大媳妇，这位在自己家里也算是&lso;太太&rso;一级的人物，到了贾府里只好继续充当管事奴才，此等特大喜讯，充一回奴才也是很值得的。当下赖大媳妇掀了帘子进来：&ldo;老太太大喜，老爷大喜，诸位爷大喜了！宫里夏太监亲打发了人来报喜，我们家那口子正接着呢，太太在外头叫出来一位爷陪客说话。&rdo;贾母一看，便命贾宝玉道：&ldo;宝玉去看看罢。&rdo;这么吩咐是有缘故的‐‐贾宝玉是家中诸人里混宫里时间最长的，应对上头比较合适。贾宝玉领命去了，赖大见贾宝玉来了，忙抢上一步来道：&ldo;宝二爷，这位是宫里出来的。&rdo;贾宝玉先看那小太监的服色，度其品级，笑道：&ldo;辛苦了。&rdo;小太监不敢托大，利索地行了个礼，亦笑道：&ldo;恭喜恭喜，娘娘是今儿申时诞下皇子的。&rdo;贾宝玉一愣，皱一下眉，旋即笑道：&ldo;同喜，辛苦。&rdo;王夫人、王熙凤早于内里打点下金银来，小太监更开心了，笑着收了。透露的信息也更多：&ldo;母子平安，宫中什么都不缺，府上太君等可先预备着，明儿或许有恩旨命入宫请安呢。&rdo;贾宝玉陪着说了几句话，看时候不早，小太监也知趣辞去。贾府里欢声震天，生个皇子可比省回亲荣耀多了‐‐也省钱多了。王夫人急着叫开库房又翻私房，寻进补的东西好奉与元春，自贾母往下，凡有诰命的又都准备好了行头，准备入宫探视。贾宝玉寻他哥哥嫂子们道：&ldo;正好借此机会，放些人出去，也是个好名声儿。&rdo;贾珠点头称善，王熙凤笑道：&ldo;宫里有喜事了还好放宫女回家呢。&rdo;拿这个由头回贾母，贾母便由着他们了，只说：&ldo;放出去的人，可酌给银钱，或置地、或做小买卖，别叫出去受苦了，反而不美。&rdo;她虽知府中之弊，究竟是上了年纪不容易下狠心。王熙凤等口中答应了，心中却想，他们管事的也贪够了，更有一等淘气了撵出去的，给了银子也是白花了。那边赖大等还凑趣，一力撺掇着要摆酒，贾母与王夫人也欲请几日戏酒，贾宝玉对贾政道：&ldo;外戚之家本当收敛，得了孙子的那头还没见动静，咱们先闹上了，岂不是打人家的脸、给娘娘添不自在？真要欢喜，放几家奴才出去岂不是行善积德？&rdo;贾政连声称是，又说与贾母等，贾政人是呆了点儿，但是在家里的影响力到底比贾宝玉要强一些，贾母点有些扫兴，终究依了他。荣府中自贾母往下，有品之女眷果然穿戴整齐了往宫中向元春道贺，王夫人回来之后喜极而泣：&ldo;娘儿俩都好，娘娘可算熬出头了。&rdo;贾宝玉其实不希望有个皇子外甥的，麻烦多。再想一下，皇子成年后可接生母出宫奉养‐‐前提是皇子他爹挂了，没什么比能熬出宫墙更可喜可贺的了‐‐越发恨不得家里低调再低调，这时候高调了，必定有人踩，惹下麻烦就不好了。放家奴、遣散戏子等，既是为家庭安定计，也是向外界表明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