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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莱斯特小姐（第1页）

那些铁人有飞船，他们总是要带那些球形星星去找先知，这个男人也有球形星星，他应该也有飞船，猫儿只能模糊地理解这些概念，她没想到对方居然真的会同意，也许先知也知道这一点吧，所以才会让自己去找他。

穿风衣的男人的确有飞船，但看到那艘飞船的时候猫儿惊呆了。

“它叫莱斯特小姐，别看它现在这样，年轻的时候它可是个迷死人的抢手货。”男人打开了舱门自豪的说。

这艘飞船很小，比起之前见到的那些从天顶掠过的庞然大物，这艘飞船真是一个小豆丁，它停靠在一片草原上，远远看去根本看不出来是飞船，更像是流民拿铁板和垃圾搭建的大号棚屋，和猫儿想象中的飞船可以说是一点都不挨边。

铁人的飞船都很漂亮，巨大的流线身躯，银亮的钛色涂层，全身上下充斥着尖端科技的美感，推进器的尾焰比太阳都要耀眼，大得像是一个飞翔在天空中的城市，而男人的飞船很丑很破，外壳上千疮百孔像是经历过什么恶战，缝缝补补的痕迹连猫儿都能看得出来，全身上下至少由十种不同的钢材拼凑的痕迹。

这种东西……真的能飞得起来吗？猫儿心中只有这一个疑惑。

“怎么样？很不错吧？”男人拍了拍飞船的外壳，他眼中满是柔光，像是看着自己的亲人或爱人一般。

“它……好像有点小？和我平

时看到的飞船好像不太一样。”

“哈，你懂什么？不是什么都是越大越好！小才好节省燃料，才能飞得更远，更重要的是……越小就越好躲过那些家伙的眼睛。”

“谁？”

“你慢慢就会知道了，先上来吧。”男人在一侧的面板上输入了密钥，飞船的侧面缓缓打开，老旧的液压装置发出巨大的噪音，伴随着一股不知道成分的难闻蒸汽从门后喷出。

猫儿内心忐忑地走上台阶，这艘飞船的内部和外面看上去都一样的破旧，里面四处都是散落的杂物和不知道用途的仪器，和老癞头的店铺看上去没什么区别，那家伙是海城后街的废品商人，流浪儿们偷到的东西经常会卖给他，他什么都敢收，甚至有人说他的店里藏了一把铁人弄丢的枪。

原本猫儿心里还感到无比的紧张和疑惑，直到大门关上之前她还在纠结到底该不该相信那个人，但当飞船真的离开地面，一头撞进天空的怀抱的时候她全部释然了，一切的烦恼和疑虑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废铜烂铁般的飞船刺破云霄，尽管那个男人一直在提醒她乖乖坐好小心眩晕症什么的，但猫儿还是忍不住趴在弦窗上往下看，艳蓝的等离子尾焰切过远方的地平线，被破开的云层化作水雾被远远抛在身后，生活了近十年的海城一点点在眼中缩小，她花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跑遍的城区，那些望

之高耸无比的大楼都变得如此渺小，直到连建筑物都看不清了，只剩下海城夜幕中的灯火浸在漆黑的海中像一碗盛满星辉的水。

最后连恢弘无比的翡翠塔都被远远甩在身后，一个土黄色的球体慢慢出现在她眼前，这就是她生活了十年的星球，此刻在她眼前就像是一个精致的玻璃球，猫儿在这里长大，但她甚至不知道这颗星球叫什么名字。它好小，海城更小，而自己简直小到无法形容……

她一直追逐着那襁褓中模糊的回忆，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直到现在她才知道是为什么，飞向星间的愉悦是任何事物都无法比拟的，哪怕连婴儿都会牢牢记住，都会被这感觉深深迷住。

“原来我们生活的世界真的是圆的。”猫儿趴在舷窗边痴痴道。

“你在说什么傻话。”男人没有空搭理她，从箱子中将那圆球取出，装在飞船操作台的一个凹槽上，任何把原来的球体摘下来，随手扔进一个小房间里。

猫儿看了一眼那房间，架子上，地面上，还有大大小小的箱子里装满了那样的球体，仿佛无数微缩的星河沉睡在那漆黑的仓库里，散发出忽明忽暗的星光。

“这到底是什么？”女孩捧起一颗旧的球体问道。

“中微子拟星系感应体。”

“听不懂。”

“就是说……里面是一个微型的银河，它会和真正银河中的星球产生感应

，指引出正确的星路，要不然在太空里航行就只能靠运气了。但它需要矫正更新才能使用，因为星体无时无刻都在发生变化，越久没有矫正，偏差就越大，只有领航员手中有精度最高的矫正数据，但她只为海军服务，不会理会我这种人的。本来我要去黑市买一份海军手中过时的矫正数据，误差很大，但聊胜于无，没想到你居然帮我搞定了领航员。”男人哭笑道。

“就是先知吗？可她为什么会帮我？”猫儿试图理解这一切。

“等你长大了慢慢找原因吧，我懒得讲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

“好，我需要做什么？”

“先记住第一件事，这里我是老大，然后是爱丽丝，你是只是个学徒明白吗？”男人竖起一根手指，懒散的脸也严肃了起来。

“你好呀。”小机器人爱丽丝从他包里飞出来冲猫儿打招呼。

男人继续道：“我们让你做什么，你就去做，我们不让你做的，千万不要去做。你得先从打扫卫生开始，去拖地吧，我要去睡觉了，爱丽丝会教你。”

猫儿点了点头，从头开始收拾这乱得像垃圾场的船舱，她没想到男人说的睡觉是指在冷冻仓里足足躺了五个月，把所有东西收拾得干干净净后，无事可做的猫儿开始学习，她得从识字开始学，好在爱丽丝永远有足够的耐心。之后的生活就这样重复了许久，她不断学习

知识，困了就去睡觉，醒来喝一点营养膏然后继续学习，一直到男人从冷冻仓里醒来。

她之前唯一会写的是自己的名字，后来会她学会用数十种文字来写，看着纸上的字体，猫儿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后不再是海城的猫儿了，她要叫自己索菲亚，男人也叫她索菲亚，并且让她叫他师父。

师父不像爱丽丝那样耐心，说不通的地方他就让索菲亚自己去学，尽管如此他还是教会了她很多东西，她学会了维护和驾驶飞船。

这是最重要的东西，师父带上她就是为了这个，让这艘飞船永远航行下去，永远不要停下来。

一旦你停下太久，你就也再也不能起飞了，一张居住许可证需要你放弃一切，包括飞上太空的工具和翱翔星间的心。

索菲亚像一块干涸的海绵一样不断吸收知识，掌握了大部分的常用字之后她开始学习更多东西，她无论对什么东西都充满好奇，甚至一张角落里捡到的说明书都能看得津津有味，而爱丽丝则不知厌烦地一次又一次给她解释一些简单的问题。

就像是飞上星空才能看清海城的全貌，了解得越来越多后她才得以看清历史的真相，那些铁人，那些巨大无比的飞船，还有许多她亲眼目睹过却无法解释的事情……现在，她逐渐知道了。

那些被孩子们称之为铁人的家伙，隶属于联盟太空海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