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二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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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盼儿硬把塞给孙三娘：&1dquo;咱们这个东京茶坊走的就是乡间野路子，越是像孩子写的招牌，就越是对那些文人墨客的胃口。来，试一试嘛。”

  孙三娘战战兢兢地写了几，不太好意思地问：&1dquo;这样成吗?”

  赵盼儿看着圆圆钝钝的&1dquo;赵记茶坊”四字，不禁嫣然一笑：&1dquo;天然无琢，大巧不工!咱们的茶坊，就此开张啦!”

  次日一早，孙三娘写的那几个字已经被刻在一张天然的木板上，悬上了门楣。赵盼儿在门口招呼着客人：&1dquo;开张贱卖五成，您进来坐坐，尝尝味道好不好，不好吃不要钱。”孙三娘把写有&1dquo;不好吃不要钱”的牌子挂在树上，引来了百姓们的围观。不一会儿，茶坊内就坐满了客人。

  茶坊中悬着各色水牌，座中人头涌动，赵盼儿拿着银瓶，给诸位客官表演了她的看家本领&1dquo;银龙入海”，只见她一个优美地背身，银瓶中的沸水如银箭一般射入客人面前的茶碗中，那茶粉立刻上下翻滚。众茶客被她的神技所撼，纷纷鼓掌。到了最后，客人们纷纷出了&1dquo;江南的茶坊茶好喝、果子好吃、人更美，果真和东京不一样”的感慨。

  与此同时，南衙却是一片寂静，连滴漏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正在伏案办公顾千帆将一份写好的公文递给陈廉：&1dquo;把这份公文下去。”

  然而此时陈廉却盯着铜壶在呆，嘴里喃喃：&1dquo;快点快点，放衙放衙。”待顾千帆一敲桌子，陈廉才猛然省起：&1dquo;啊，我在!”

  &1dquo;怎么老是魂不守舍的?”顾千帆眉心微蹙，他适才就察觉陈廉今天状态不对，只是没有多问。

  陈廉忙打起精神，干笑着挠了挠后脑勺：&1dquo;没什么啊。我平常不都这样吗?”

  &1dquo;一定有事。”顾千帆愈狐疑，审视地看着陈廉，&1dquo;我这几日在司里分不开身，叫你查的欧阳旭的事呢?”

  &1dquo;我都写好条陈了的啊!”陈廉眼神飘忽，心虚地指着顾千帆一叠卷册最下面的地方，&1dquo;喏，就在那里。”

  顾千帆抽出那张被藏在最下面条陈看了看，语气冰冷地问：&1dquo;宫观官?”

  陈廉知道事情瞒不住了，垂死挣扎式地辩解道：&1dquo;我提醒过你的，是你太忙了没功夫看。”

  顾千帆知道赵盼儿一定背着他做了什么冒险的事，他脸色渐沉：&1dquo;你写得语焉不详，又故意拖延让我看到。说，赵盼儿到底做了什么，欧阳旭怎么会突然被吓破了胆，拼着前途不要，也要避出京去?”

  陈廉脑内飞盘算着搪塞之语，但顾千帆冰冷的目光射来，他不禁一寒，只能将之前去和赵盼儿吓唬欧阳旭的事和盘托出。

  不知过了多久，挨了一顿痛批的陈廉垂头丧气地牵着马走过街角。皇城司副都头孔午看见他，眼前顿时一亮，凑过来邀功道：&1dquo;陈廉，你要我办的事差不多了。最多三天，飞钱就能从钱塘到东京。”

  陈廉拼命向他使眼色，孔午犹自未觉，滔滔不绝地说：&1dquo;你介绍的那间茶坊，味道真不错，特别是那掌柜的赵娘子，简直是人间绝色!往柜台后头那么一站啊，简直就象话本里说的那个卖酒的卓文，文，文什么来着?”

  &1dquo;卓文君。”刚从南衙走出来的顾千帆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了陈廉和孔午的背后。

  &1dquo;没错!”孔午兴奋地回过身，准备与顾千帆击掌，待他看清来者是顾千帆，顿时吓得面无人色，&1dquo;顾、顾副使?”

  &1dquo;飞钱，茶坊?”顾千帆的目光冷冷地扫向陈廉。

  陈廉委屈巴巴地耷拉下了脑袋：&1dquo;是你让我要对盼儿姐有求必应，她不让我告诉你，我哪敢啊。”

  日影西斜，茶坊已经临近关门，茶客们也已经6续离开，赵盼儿将前来捧场的何四送了出去：&1dquo;慢走，有空再来，上回的事拖累你了，以后你的兄弟过来，我全都只收九成价。”

  一个玉石般清冷的声音从赵盼儿身后响起：&1dquo;生意不错啊，赵老板。看这样子，待会儿还要开晚市?”

  赵盼儿回看见顾千帆和他身边一脸垂头丧气的陈廉，马上猜到了一切，她淡淡一笑：&1dquo;今儿就不了。头一天开张，没想到来了这么多人，东西全卖光了，得赶紧打烊补货去。”

  顾千帆打量着这间与钱塘赵氏茶坊颇为相像的院落，能在几天之内做成这样，赵盼儿果真有本事。他掩饰住心中的欣赏与赞许，冷冷地问：&1dquo;你好像还很得意?”

  赵盼儿站到顾千帆身边，从他的视角望着夕阳下的茶坊，成就感十足地说：&1dquo;当然啊。你看这茶坊，多漂亮啊，从我们打定主意做生意，到开张迎客，一共才三天。我自个儿都觉得自个儿挺有本事的。说起来，还要多谢你劝我留在东京，这儿的客人可比钱塘多多了。”顾千帆低头看着盼儿，逆光下，他连她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清楚，他心中倏然一动，别开目光道：&1dquo;别跟我绕圈子了。你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不想想把欧阳旭逼出京城之后，还这么高调地地抛头露面，一旦被高家现了，会对你如何?”

  &1dquo;他们能对我怎么样，难道我不是被欧阳旭毁婚的苦主吗?为什么因为害怕高家，我就要躲一辈子?高家总不能不讲道理吧?”赵盼儿抬眸看着顾千帆，语气倔强地说，&1dquo;欧阳旭就是笃定了我们三个女的在东京待不长，才刻意用这个法子暂避出京，我偏不叫他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