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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棠梨，你在烧什么?”他直接点了卧榻旁小丫鬟的名，把人吓得够呛，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倒是斜倚在卧榻上的柳景芝非常淡定地看了柳雁欢一眼：&1dquo;大哥来了。”

  &1dquo;棠梨，你藏什么呢?福寿膏可是好东西，快拿出来给大哥看看。”

  棠梨怯生生地将背后的东西拿出来，柳雁欢看着那两个烟泡子，许久没说话。

  &1dquo;大哥要不要试试，自打生病到现在，也就这东西能让我快活一些。”

  柳雁欢劈手夺过那两枚烟泡：&1dquo;景芝，你听哥一句话，这东西不能吸。”

  柳景芝不解地偏头看向他，表情里还带了些童稚：&1dquo;为何不能，这是大夫开的。”

  柳雁欢皱眉道：&1dquo;这东西抽多了伤身上瘾，把烟给我。”

  &1dquo;我不!”

  &1dquo;景芝!”柳雁欢急了，直接上手去抢。

  两枚烟泡砸在地上，柳雁欢用脚狠狠踩踏，哪里能想到柳景芝会挣扎着下床。

  三姨太冯蕴进门时，看到的就是屋内一片狼藉的景象。她唯一的女儿，仅仅穿了亵衣，披头散，香肩半露，两只手还死命抱着柳雁欢的腿。

  冯蕴惊叫一声：&1dquo;你们，你们在做什么?!”

  &1dquo;娘，哥抢我的药，我好难受，我要吃药。”

  冯蕴一看柳雁欢脚底下的东西，一下子急了：&1dquo;好端端的，你抢景芝的药做什么?”

  &1dquo;这哪里是药，这分明是毒啊!姨娘，你到外头去看看，哪个抽大烟的不是瘦骨如柴，只剩半条命的?你怎么能让她抽这个!”

  &1dquo;你胡说什么?这东西叫福寿膏，服后能让人神清气爽，现在好多小姐太太都抽这个，凭什么我们景芝不能抽。”

  柳雁欢知道道理是说不通了，索性不再废那口舌，直接上手去抢柳景芝手中的烟泡。

  第17章梅萼衣香

  也不知柳景芝吸食这玩意儿已经多久了，总归她气力不如柳雁欢，一会子就东倒西歪地软倒下去，嘴里还不住地胡言乱语。

  眼见女儿被推倒，冯蕴哪里气得过，不一会儿又跟柳雁欢推搡开了。柳雁欢也没留力气，一个使劲儿就将冯蕴推倒在地。

  恰在此时，房门被推开了。

  陈桂芳一瞧见这种情形，立马惊慌失措地惊叫起来：&1dquo;欢儿，我的欢儿，你这是怎么了?”

  陈桂芳身后紧跟着柳明崇，冯蕴素日里是个恬淡的性子，今日怕是真的委屈了，见到柳明崇眼泪就没断过。

  等丫鬟们将东倒西歪的冯蕴和柳景芝扶起来，冯蕴开始断断续续地数落柳雁欢的不是。

  &1dquo;我自问待雁欢不薄，可是景芝生病，他这个做哥哥的居然连药都要抢。旁的我可以不管，可景芝的身子都虚成这样了，我这做娘的是再也忍不下去了啊。”

  冯蕴一向是极识大体的，这么多年来，无论柳明崇身边有多少莺莺燕燕来来去去，她始终是一副恬淡的样子。如今看她哭得梨花带雨，心一下子就软了。

  他板着脸，对柳雁欢说：&1dquo;你，给我去祠堂里面壁思过!”

  柳雁欢没有再多说话，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这个家里都不会有人听，也不会有人信。

  柳明崇要惩罚柳雁欢，柳景芝坐在一旁，漠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手里还拿着一枚烟杆子。

  她的眉目间依旧清秀如初见，只是整张脸都染上了病色，看着蜡黄蜡黄的，再没有当初的生气与灵气。

  当柳雁欢跪在祠堂中，面对着列祖列宗的牌位时，脑海中想的，却一直是柳景芝那张死气沉沉的脸。

  从前关于大烟的所有资料，他都是从纪录片或课本上得到的，而当他此刻真正接触到时，真真觉着头皮麻，他甚至无法抑制心底那股隐秘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