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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救不救（第2页）

牛皋道：“翟太尉被金军压住，连洛阳都去不了，怎么能救陕州？”

王宵猎点了点头，心中还是不明白。陕州是陕西路管下，从陕西去救方便多了。不管怎么说，也没有道理到自己这里来求救。两相隔数百里，从野出兵，到那里花菜都凉了。

不多时，邵云进来。只见他身上衣衫多处破损，头凌乱，脸上左一处右一处都是污渍。

到了跟前径向坐在中间的王宵猎叉手：“末将邵云，本是虢州将领。奉知州之命，特来见观察！”

王宵猎道：“我知道你名字。聚众起兵抗金，与邵知州结为兄弟。听闻金军正在攻陕州，不知你因何来这里？可是缺钱粮？”

邵云一时沉默。过了一会，才道：“不瞒观察，前几日得张枢密回信，言其带兵欲救陕州，只是出了京兆府，便被金兵拦阻，一时间前进不得。离得近的曲端，又坐视不救——”

听了这几句话，王宵猎的心就不由沉了下去。陕州一城，能有多少兵马？金军大举进攻，要想守住必须救援。本来曲端大军离陕州最近，只要他愿意出兵，并不会太过麻烦。

想到这里，王宵猎心中不由暗暗叹了口气。在陕西路，宋朝不是没有兵，也不是没有将，只是众将谁也不服谁，不听调遣。该救的时候不救，该打的时候又不打，坐观成败。实事求是说，宋朝待之以高位，给之以重权，派张浚去经营川陕的决定是对的。但问题就是，张浚志大才疏，难担此重任。

见王宵猎不说话，邵云从怀里摸出来一封信。道：“张枢密来书，说观察兵多将广，事情紧急时可以来求救。现在金军围陕州将近一月，城中粮草用光，实在难支撑？”

“让我救陕州？”王宵猎看着邵云，有些难以相信。

不说自己离陕州太远，可能救援不及。就说自己的身份。不管朝廷怎么封官许愿，盘是自己打下来的，军队是自己操练出来的，可以说没花朝廷一文钱。怎么可能让自己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看王宵猎的表情，邵云暗暗叹了口气。确实，陕州不远有曲端的大军，没有道理到数百里外的邓州来求援。王宵猎是自己展起来的军头，怎么会做这种事？

把手中的书信交给过去，邵云并不说话。

王宵猎展开书信。信是张浚写来的。说了现在陕州的重要性，此次金军大军云集，不下陕州决不后撤的严重性。最后，说陕西宋军被金军所阻，一时无法东去，要求王宵猎出兵。最后，张浚答应，如果王宵猎出兵，成功后必然重赏。

把书信合上，王宵猎闭目不语。

张浚的重赏这些可以不谈，王宵猎需要搞明白的，是陕州有多少救援的价值。此时的陕州有力的屏蔽了陕西路，此无疑问。但对王宵猎来说，跟自己有多大关系？

邵云道：“观察，自金兵来袭，李观察起兵抗金，到今三年了。历数百战，战功无数。周边百姓皆感其恩义，纷纷归附。至今，远至河朔，都奉李观察军号。如果陕州破了，李观察多少年的辛劳，就尽付与流水。河东、陕西百姓，更要受金军荼毒。”

王宵猎叹了口气：“你知道从野到陕州有多少里路吗？”

邵云道：“末将从虢州前来，马不停蹄，一共行了七七夜。”

王宵猎道：“你一个人，不顾性命赶路，七七夜从虢州到这里已经去了半条命。大军行进，要多少日子？此到陕州，约八百里路！我就是倍道而行，也要半个月才能赶到！”

曲端不救陕州，此时离的最近的就是王宵猎。从野经邓州，而后西北去内乡，沿武关道向西北方向行。行约七十里，沿山口向北。经过卢氏，取道虢州到陕州。这条路几乎全是崇山峻岭，虽然自古是要道，却并不利于大军行走。

邵云道：“末将知道观察为难。不过，李观察忠心为国，朝廷、百姓，都倚为长城！若是观察不愿出兵，陕州城破，这，这——”

王宵猎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想救，而是距离太远，救之不。说实话，路上行程十五以上，加上整军备战，也要五六时间。怕的是我大军到了陕州，城就已经破了！那时候，就是我劳师远征，对上以逸待劳的金军。你说，这个决心我怎么下？”

听了这话，邵云一时不语。是啊，如果李彦仙坚持不住，王宵猎到了，陕州城破了，怎么办？那个时候，就是筋疲力尽的王宵猎，对上大胜之后的金军。一个不小心，把自己也搭进去。

陕州，能救不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