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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横针不纳齐线（第1页）

紫雨和班上许多同学一样，没能继续上学，也没能像大多数人那样，随着打工潮流涌向外地，而是在家里种地干活！

翠翠初中还没毕业就随最初的打工热潮去了南方进电子厂挣钱补贴家用。华清和翠翠是同一时间离开学校的，只不过她没有去南方，而是在家里父母的安排下去新疆亲戚那里学厨艺谋生去了。

素素不愿意让紫雨出去打工，她觉得外面的世界太花了，怕如花的姑娘在外被人欺负，传统的思想观念让她拽着儿女不放手，而是在家里学习针线，种地干活，学会在农村里生存的所有技能，将来嫁出去才免得被婆家人为难住。

素素说道：二娃，你先学到做鞋垫，去把麻蓝端出来，搬了两张高板凳出来，放到亮沿里。

紫雨按照素素说的把东西都搬出来放在亮沿里。

素素坐下来，把剪刀从麻篮里拿出来，翻出一个鞋底样子，拿出针线，把鞋底样子用针，长针长针地缝在用旧布粘成的布壳子上，再用剪刀剪下来，边做边说道：你看先把样子这样载好，才好剪，用剪刀齐到这个样子剪，剪宽了就浪费了。

紫雨看着她剪，很熟练，剪下来的跟鞋样子一模一样，光光生生的，然后素素让她试试。

紫雨也按照素素刚刚的方法，她却僵脚僵手地，用剪刀剪得缺牙狗吃的，因为是第一次做，素素又给她剪的样子用剪刀修整齐，接连剪了几双鞋垫样子下来，紫雨那剪的还是没什么进步，一看就不擅长做这个活！但是还是得学啊！这是素素经常念叨的，女人家必须要学会针线，要不将来出去了，自己不会做，就只有打光脚板啊！

样子剪好后，素素又拿出一块新白布，和一块红布，用面粉搅的浆糊在鞋垫样子上摸一摸，把新布粘在上面，又用剪刀剪下来，这样子一个鞋垫就粘好了，放在簸箕里晾干。

秀秀之前也不会做针线，现在和紫雨跟素素一起学，秀秀在这方面比较有天赋，看到素素怎么做，然后她依样画葫芦，比紫雨学得快，学得好。

粘好的鞋垫晾干后，用圆珠笔画成大概两三毫米的方格子，画格子紫雨比较拿手，只见她用尺子靠着，一笔拉通，线条画得很是流畅，没有停顿的迹象，这样做起来也很醒目。

素素把以前的旧鞋垫子拿出来，说道：二娃，来看到起，先从脚尖上往脚后跟上做，做这个简单的花样，做熟练后再做复杂的花样。

紫雨把画好格子的新鞋垫子拿出来，拿出针来，穿一根红线，然后戴上顶针，按照花样，一格一格地数，数几格做了再数格子，没做几格就把针给弄断了。

素素看到她这样子，说道：要试到点，要不然一包针都做不起一个垫子，你看这样子做，用顶针一下就顶过去，要用点劲，抽针要直起抽出来，照你那样子扭过去扭过来，几下就把针弄断了。针脚要对齐，做起才好看，格子要数对，要不然，你那花做起就不像花了！

说着拿过紫雨手里的垫子示范给她看，按照素素说的，紫雨再试着做，拿垫子和针的手捏得太紧，动作僵硬。

素素说道：你捏那么紧干嘛，怕它跑了嗦，即使跑了捡起来就是嘛，你看你二姐，学得好快，看到我做了，人家照着做，几下就做得像那么回事了，再看看你，横针不纳齐线，接到做嘛，多练多做，这么大个人了，还不搞快学到做！

嘉嘉在房间里喊：婆婆！婆婆！

紫雨放下鞋垫子说道：我去带嘉嘉去了！

说着如释重负的样子，可以暂时不学这个针线活了。

嘉嘉是紫龙的女儿，一岁多一点，经常跟素素睡觉，所以一醒来便喊婆婆！

秀秀在翠翠家门口坐着做鞋垫子，院子里的邻居们在那耍，紫雨抱着嘉嘉也来到翠翠家这玩，嘉嘉看到她妈，也不粘她妈，因为嘉嘉是一大家人在带，晚上睡觉又是素素在带，家里谁带她都可以，也不闹腾。

紫雨在翠翠家门口的石凳子上坐下，把嘉嘉抱坐在腿上。

朱大娘说道：秀秀，你安逸嘛，娃娃一家人帮到带，你看，娘娘抱到一点不闹腾。

秀秀说道：那是哦，晚上跟她婆婆睡，她婆婆说的半夜起来倒一碗白开水，咕嘟咕嘟地喝了，把尿把了又睡，就跟个小猪儿样！

何婆婆伸开双手逗嘉嘉说道：嘉嘉，来，来我抱，抱到我屋去，跟我当孙女了！

嘉嘉往娘娘怀里钻，不要何婆婆抱她。夏天乡坝里蚊子特别多，雨水多的夏天蚊子就更多了。嘉嘉伸手挠腿上的痒痒，紫雨赶紧一巴掌拍过去，把蚊子打了，然后用外面套的一件素素的大衣服把嘉嘉的脚包在衣服里面。

紫龙和紫阳两个人也来到翠翠家这边，紫龙看到紫雨把嘉嘉这样子包着抱在怀里，走过来伸手摸摸嘉嘉的脸，说道：你娃儿幸福呢！哎，你们看看二娃这个样子，像不像个贤妻良母！

李娘娘说道：那还用说吗，二娃又群快，你看把个娃娃这样子抱起，有些当妈的还没这么细心，嘎，嘉嘉，这么多人带你娃儿，享福呢！

说着也伸手去摸摸嘉嘉的脸，逗嘉嘉。嘉嘉把头挒开，老摸她脸，感觉不自在似的，不愿意让人总摸她脸。

紫阳说道：嘉嘉，来不来我抱，来爸爸抱下！

紫龙说道：你抱啥子抱，走，堰塘边去，窝子我昨天就喂好了，看今天能钓到大的不！

秀秀说道：去钓会儿嘛，阴点了还有活路要做哦！

紫龙说着拉紫阳去堰塘边钓鱼去了。

听到大家嘻嘻哈哈地说玩，素素也走翠翠家这来凑热闹。翠翠母亲看到她说道：“嫂嫂快来坐。”说着递张条板凳出来示意李娘娘放在街沿边。李娘娘接过凳子说道：“快来坐！”素素笑说道：“你一个个的哈哈打得响呢。”

何婆婆说道：“章嫂嫂，你以前在生产队时那哈哈才打得响嘛，你们在河对门院子里称柴草，一个个的笑得我们在河这边都听得到，多远就晓得是你在那里！一家一户了，反而没以前那么闹热了呢。”

素素笑说道：“哎呀，现在老了嘛！”

素素看看抱着嘉嘉的紫雨说道：娃娃拿起来我抱，去把你那鞋垫子锥两针，做两针就不想做了，一个鞋垫子半个月都做不起！

紫雨说道：哎呀，又不是每个人都必须做那个，锥不动得嘛！

素素说道：鞋垫子你都锥不动，那打鞋底，纳鞋底，你不是只有光眼看！

紫雨只好把嘉嘉递给素素，自己回去做鞋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