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二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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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一直带着开朗微笑的麻生，表情上出现似乎皮肤敏感的地方被人捏了一下的反应。

  须崎说&1dquo;请你先等一下”，阻止这个话题继续展下去。

  &1dquo;远藤小姐，这是都电视台的正式抗议吗?如果是这样，麻烦你先提出公文。如果能加上具体的证明，我们会考虑如何来处置，今天请你先回去吧。”

  瑶子注视着麻生。刚才在一瞬间流露出残酷本性的麻生，现在却好像椅子少了一只脚，表情微妙的失去平衡。

  &1dquo;你也真是的，为什么不问一下来访目的就让她上来了呢?”须崎用这一点责备部下。

  &1dquo;对不起。我还以为她终于愿意道歉了，所以就忍不住让她来了。”

  这话听起来像是真心话。

  &1dquo;请你回去吧。”须崎站了起来。

  瑶子也不再坚持。她将录影带收进皮包，站起来说声&1dquo;告辞了”，转身离开会客区。

  一边工作一边竖着耳朵偷听的公务员，碰上瑶子的视线时，立刻一起避开。

  &1dquo;远藤小姐。”

  瑶子正要走向走廊，听到麻生的叫唤，回过头去。

  须崎课长已经回到自己的座位，正在接电话。说不定是针对都电视台闻部职员来突袭的事，打算通过什么人提出抗议。

  其他公务员都故意不看瑶子与麻生。麻生叫住瑶子，确定四周没有人在看之后，朝着瑶子逐渐展露笑容。

  那是瑶子剪辑过的笑容，那个据说是对穿黄衣服的小女孩展现的，充满解脱感的笑容。然而，现在的笑容无复当时。麻生的眼睛凹陷。脸上虽然笑得出现几条鱼尾纹，但两只眼睛却在唱反调，充满死亡的阴影。仿佛是个早已失去视力，却还拼命要活下去的死人的眼睛。

  是谁创造出这样的他?也许是自己，也许是那个影像剪辑害的，瑶子想。然而，心中的另一隅也在尖声高叫，这家伙是杀人凶手，应该接受制裁。

  麻生的两手缓缓抬起，在他的脸前，用两手的大拇指与食指组合成一个四角框框，从框中窥视着瑶子。

  那是电视荧幕的形状。我会从这个框中盯着你的。无神的双眼闪动着黯淡的光芒，威吓瑶子。

  瑶子为之悚然。看久了之后，那个四角框框几乎要烙印在网膜上。

  我在看着噢。我随时都在看着你。如果你害怕了，就流着泪向我求饶吧，而且给我闭上嘴，不准再追查。

  麻生的声音在脑中低低的回响，头盖骨的表面开始砰砰跳动，瑶子转身离开大厅。

  &1dquo;远藤小姐!”耳边又传来诱惑似的呼唤声，但她再也没有回头。

  那天深夜，剪接部门还亮着灯光。

  赤松从傍晚就在电视台工作，当他从播映中心下来拿背包时，现办公室后方的人影。

  深夜闻结束后，除了留下来过夜的人，办公室应该是空荡荡的，但是现在还有人埋于一组剪接器材前。

  &1dquo;远藤小姐&he11ip;&he11ip;”

  走近一看，瑶子的十根手指正在剪接机上跃动。每根手指似乎都有各自的意志，不停的跳动着。那是瑶子一直让赤松心醉的姿态。

  然而，今晚的瑶子连赤松的呼唤也充耳未闻，一心一意的盯着荧幕，看起来仿佛把灵魂卖给了眼前的影像，有一种鬼气逼人的气势。绑在脑后的马尾，三分之一已经散落在带外。那是工作不顺，拼命搔头的结果。

  &1dquo;你怎么了，远藤小姐?”

  赤松提心吊胆的走近她。看着出现在荧幕上的画面。那是跟踪吉村律师的灰衣男子的背影。瑶子现在正要在这里切入麻生走出小石川警局，露出充满解脱感笑容的镜头。

  &1dquo;你在做什么?”

  &1dquo;下周的特集企划。”

  &1dquo;等一下。副理没答应吧?你怎么可以擅自&he11ip;&he11ip;

  而且，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灰衣男子与麻生完美的剪接在一起。在跟踪从酒馆走出的吉村的神秘男子后，切入麻生从警局走出的身影;在仰望吉村事务所的神秘男子后，切入走向警局停车场的麻生;在现场围观人群后方出现的灰色人影后，接上麻生在警局停车场露出笑容那一瞬间的停格镜头。

  她只是在麻生一路走来直到浮现笑容的过程中，插入灰衣男子的影像而已。连小孩都会的简单明快的剪辑方式。

  &1dquo;这是怎么回事?”

  &1dquo;什么?”瑶子的手指灵巧的移动着。不，如果仔细看，离灵巧还有一大段距离。动作迟滞、错误百出。

  &1dquo;你不是才说过，这卷带子是伪造的，麻生是笑容被利用的受害者吗?”

  &1dquo;就是他。”

  &1dquo;你在说什么?”

  &1dquo;就是他杀的。”

  &1dquo;你在胡说什么啊?”

  &1dquo;那是杀人凶手的眼睛。”

  &1dquo;等一下，远藤小姐。”

  &1dquo;我们太小看那家伙了。”

  &1dquo;请你看着我。”赤松硬是将瑶子的椅子转过来。

  瑶子的眼中，有着只要逮到机会立刻便会扑过来的冲动，但也好似被逼至绝路的野兽。

  &1dquo;他说回小女孩一笑，那也是谎话。他只是利用在警局停车场玩耍的小孩作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