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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昭忽然有点忐忑：&1dquo;怎么了？”

  谢长昼静默一阵，平淡地移开目光。

  今天天气很好，他深夜出来，只穿一件白色T恤，外头罩了件银灰薄开衫，左手衣袖卷到小臂，露出来的肌肉线条紧致。

  他握着她一只手，一直没放开。手背上，落着四五道醒目的血痕——

  是刚刚在学校，他伸手去抓钱敏实的脑袋，太过用力，撞击时，被玻璃弄破的。

  救护车驶往医院，月色在他脚下散落一地。Ban

  谢长昼眉神情寡淡，唇色淡红，眼中淬着化不开的冰霜。路灯的光影在他脸庞前方扑朔着掠过，映出他脸上疲倦的病态。

  哪怕不开口，也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孟昭心里没底，忍不住握紧他的手，又重复一遍：&1dquo;怎么了？不出意外，钱敏实他应该也被送医院去了&he11ip;&he11ip;等会儿我们下了车，我问问阿旭&he11ip;&he11ip;”

  &1dquo;你害怕。”谢长昼忽然开口打断她，声线低沉清淡，&1dquo;为什么不叫我。”

  &1dquo;嗯？”

  &1dquo;哪怕给我打个电话。”谢长昼收回目光，视线重又落在她身上。他微绷着下颌，情绪一开口就崩不住，无法掩饰地透出狼狈，&1dquo;就算不让我去接，你走夜路，为什么连个电话，都不给我打。”

  孟昭睁圆眼。

  &1dquo;你到底把我当你男朋友。”他看着她的眼睛，胸腔起伏，受伤似的，哑着嗓子质问，&1dquo;还是，一个需要被照顾的病人。”

  孟昭有点茫然，下意识道：&1dquo;这两个不冲突啊。”

  &1dquo;昭昭。”谢长昼忽然闭了闭眼，有些难以忍耐地，心头不可遏制地浮起烦躁，哑声说，&1dquo;我不需要你时时刻刻想着照顾我，你有问题的时候，就应该向我求救。”

  他说话说得有些艰难。

  但又很坚定，一定要把心里的意思传达出来。

  孟昭微抿了下唇，低声：&1dquo;我也没有一直想着照顾你。”

  她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谢长昼又开始感到缺氧。

  他垂眼看看她放在手边的消毒药水和棉签，有个瞬间，心头火起，想狠心拂开她的手，可一抬眼，又撞上她安静的眼睛。

  静静的，黑白分明，没有恶意，有些潮湿。

  好像一只，哪怕被抛弃在森林中，也不会叫，只会一言不站在原地，等人去找她的——小动物。

  谢长昼在心里漫长地叹气。

  孟昭离他很近，两只手都扣在他受伤的那半截小臂上，神情柔软而珍惜。

  他毫不怀疑，她下一个动作，就是给他消毒上药。

  他缓了缓，探出身体。

  云淡风轻地，一把将消炎药水和棉签捡过来，用力朝身后一扔。

  药瓶出咕噜噜的响声，不知消失在了哪。

  医生和孟昭齐声：&1dquo;哎——”

  谢长昼撩起眼皮，只看向孟昭，淡淡道：&1dquo;好了，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不要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