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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山谷小路（第1页）

山谷口的小路上，昆虫不时的来来去去，鸟儿鸣叫之声远近不一，突然自高空上，传来一声度极快的破空之声，随之一个黑影急坠而下，离地面约丈许陡然刹住，未及停稳便又下落撞到地上。

仅过两三息，便抬头四面一顾，径直爬向一棵树后，却没想到树后正有一少年起身，睡眼尚未完全睁开，看来也是被刚才一连串的声音惊醒，四目瞬间相对。

少年尚未回过神，突然感到脖颈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扣住，大骇之下大脑一片空白，但瞬间心中一股倔强之力冲出，头脑冷静下来，目光毫不躲闪直直的与对方对视，牙关缓慢的紧紧咬住。

一息、两息。。。十息，每一息都如同时间停滞了一般缓慢，少年的牙关越咬越紧，拼命抑制住身上的肌肉不痉挛，极力压制着似乎绷紧到极点的精神，保持着面色坚毅。

终于，来人的头颅微微上扬，目光仍牢牢的盯着少年的眼睛，但已不再犀利，少年脖颈上冰冷的手却仍一动不动。

少年心脏的狂跳也变成一下一下如擂鼓般有节奏的重重的跳动，十息的时间仿佛过了十年般漫长。

来人道“或者死或者帮我办一件事，不要讲条件，告诉我你的选择，你只有一次机会，不要耍滑头，你有三息的时间，珍惜给你活命的机会，帮我你不会后悔，你也会得到好处，这是对你我都有利的事”。

“说”，来人话音刚落，少年已吐出一字。

“呵呵”来人愣了一下然后呵呵轻笑了一声，然而这笑声听起来却十分僵硬，也不知道是此人从不会笑还是意外之下本能性情的流露。

“咳咳咳咳。。。。。”来人剧烈的咳了几声，“你年龄尚小元力还弱，一会你只要隐在这里藏在树后，他们不会注意你的”。

少年未见来人手臂有任何动作，手中就多了一个兽皮小包。

来人道“这里有一颗玉石，你要在三年内，交到一个名字叫周全的人手里，一定要亲自交给他不能让第三人接触到，咳咳咳咳。。。，此人在东掖城北大莽山的华阳宗，身份是长老，左耳后有一绿豆大的黑痣。咳咳。。。。有一皮甲送与你防身吧。另有一短剑是从一处秘境偶然所得，数年也未弄清其是何来历有何妙处，今日情况危急，也送与你。你若与此剑有缘，或可参透”。

“咳咳。。。。”，来人又是一阵咳嗽。

一口气说完这些，来人气喘吁吁，略一停顿，又说道“送到后，你将得到大好处，从此平步青云一生无忧，若答应此事，就个誓来”。

少年无任何犹豫，以一指指天，“我苏野以天为誓，承诺之事必当尽力完成，如违此言，愿遭天谴”。

来人闻言也不说话，目光又直直落在上年的面庞上，似是要将少年的长相印下来一般，然后将一颗黑色丹丸拍入口中，双手舞动做了一个奇异的动作，腾空而起直上高空。

苏野忙道“前辈高姓大。。。。？”。

“我名随风。。。“少年话未说完，上方远远的飘来几个字，高空中一个黑点飞而去，转眼间消失于远方。

一切恢复了原样，仿佛什么都没有生过，昆虫又来来回回的走，鸟鸣也仍然时远时近，若不是手中托着的兽皮小包，苏野都不相信刚才三十多息所生的事是真的。

对啊，这是真的，苏野想起随风对他说的话，蓦然回神，迅拔出腰间短刀，在两根露在地面的树根之间挖了一个坑，将兽皮小包埋进去，撒了些树叶，便一头钻入树林中一处茂密处，摒息敛气一动不动。

约半炷香时间，远处天空出现三个黑点向这边飞来，度并不太快，三人并排相距约千丈左右，一边搜索一边向随风遁走的方向而去。

飞过大树上空时，并未有停顿，消失于远方天空。苏野松了一口气，心下顿感轻松，正欲坐下好好休息放松一下时，忽然天空涌起大片乌云，大风也随之而起，吹得树叶哗哗作响，大颗的雨点噼噼啪啪的落下，天空也变得乌黑。

咔嚓一声雷声巨响，一道闪电劈下，昏暗的天空亮如白昼又瞬间昏暗，苏野被震得浑身一颤，又一道雷声响起，同时又一道闪电，亮到刺眼的白光中，却有一条张着巨口挥舞着利爪的黑龙直下而来扑向苏野，苏野顿时魂飞魄散，汗毛根根立起，头皮几欲炸裂，出一声不似人类声音鬼叫一般的凄惨呼嚎。

熟睡中的苏野暴然而起，双臂乱舞，口中大喝“滚开。。。”，一缕阳光照在脸上，才木然停住，如木偶般定住，回过神来，竟然是做了一个噩梦，立刻如布袋般瘫倒下来，长长的喘息了一会。睡个午觉休息一下，竟然梦到前些天生的那件事。

苏野晃了晃头，用手擦拭头上的汗水，却见一只大黄蜂在头上嗡嗡盘旋，苏野一巴掌拍掉大黄蜂，一脚踩烂，“死马蜂敢惹老子”，恨恨的呸了一口，这才解气。

循着熟悉的路线，将沿途抓野兔的套子检查一遍，这次是一无所获，整理好随身东西，眼见日已西斜，下山回家。今天没告诉家里就跑出来一天，娘要担心的，回家一定挨骂。

“石头，你回来了”，刚刚打开门进入院子，屋里便传出一声亲切焦急的呼唤，声音中饱含着宠爱和担心。

声音未落，一个妇人从屋内奔了出来，一把抱住苏野，随即放开双手抓住苏野的臂膀，泛着柔光而又略显焦急的目光在苏野还显稚嫩的面庞上来回看，又上下全身看了又看，这才一把拉起苏野进到屋里，不由分说的推至椅子上坐定，随即从外屋炉灶上的铁锅里端来饭菜，又在粗瓷大碗里倒了水，方才坐在苏野旁边的椅子上。

苏野虽然平时淘气不着家的外面玩，但中午都回家吃饭，今天走的路远，也感到疲劳饥饿，熟悉的饭菜香味也着实勾起苏野的食欲。

妇人一边看着苏野大口的吃饭，一边不时的用手抚摸苏野的头和脖颈。饭毕苏野端起大碗，咕嘟咕嘟一口气把水喝光。

苏野抹了一下嘴“娘，别担心我挺好的”。

妇人道“娘不担心。。。。你这个淘气包”。

妇人脸上板起做生气状，拇指和食指勾成钳形，伸手往苏野胳膊上掐去，刚掐未掐之时又停下来，手掌伸开用力握了握苏野的胳膊。

“我儿子厉害，我儿子是小老虎，我儿子骨头比石头还硬，我儿子跑得比豹子还快，我儿子是大男子汉。。。。就你逞能”妇人笑着嗔怪，又用手在苏野头上用力揉了两下，方才收拾桌子上的碗盘。

苏野嘿嘿一笑，伸出两只胳膊手握成拳，展示自己的强壮，大声喝哈了几声，一脸严肃。

看着儿子孩子气的模仿装扮大人，妇人笑着瞪了苏野一眼，“别闹了，淘了一天还没累着你”。

吃饱喝足，一阵困意袭来，苏野眼皮开始打架，走向床边，拉过被子，上床睡下。

窗外鸟鸣声声，朝阳升起，一夜酣睡的苏野伸了伸懒腰，疲劳一扫而空，洗过脸吃了早饭，“娘，爷爷和父亲快回来了吧？”。

妇人把鸡鸭的窝门打开，把剁好的鸡食撒进食槽，来至外屋，“哪有那么快，去玄剑宗那么远，最快也要再有五六天，回来的时候顺路还要打猎，还要耽搁一些时间。往年也就镇长家的老太爷过世那年急着赶回来，来回十天是最快到家的，今年你爷爷说草甸子北边兴平岭一带，这几年雨水多草木旺盛，野猪麋鹿黄羊成群，是难得的好年景，回来的时候去那里打猎，你父亲还有村里的叔叔大爷和村里那些大哥哥们八九十个，都带着狩猎的家伙，今年村里各家各户都很欢喜，往常秋天打猎的收获，有一半都赶着年前上交给玄剑宗和镇里，一年下来紧巴巴的，今年这次打猎多出来的收获都是村里自己的，那可宽裕多了”。

“太好了，爹说我十二岁要给我也做一副弓箭，以后我也和爷爷、父亲一起打猎，娘，我给你打你爱吃的野兔野鸡、给你打野鸽子大雁炖了吃”。

“好，知道心疼娘了，大儿子没白养”，妇人开心的笑着，“学会哄娘开心了，嘴还挺甜的，说得挺好听，就是等你长大娶了媳妇，就该把娘忘到二门后去了”。

“娘是世界上最好的娘、最好看的，谁也比不上娘，不要媳妇也不能不要娘”，苏野嘿嘿的笑着。

“油嘴滑舌的还敢和娘贫嘴，要和那些好人学。。。。。。”，妇人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点在苏野额头，满脸的开心和不屑。

“娘，啥叫好人。。。。”，妇人话没说完便被苏野一脸狡黠的打断，“我出去玩了，午饭不用等我，”。

“坏小子看娘不打你，你去哪？，妇人扬手作势要打，苏野早已跳出屋外，“带铁蛋和胖墩去掏鸟蛋。。。。”出了院子跑得没了踪影。

村庄有一千多户人家，靠山面水，距玄剑宗不太遥远，附近山中并无妖兽，偶有一阶妖兽，也是单只误闯至此，猎户们怎肯放过，定将其围猎拿住。

只因妖兽对于这些天资低等的普通人来说，全身是宝，其肉非一般猎物可比，极壮身体，其皮、爪、牙、筋等都是制作护具、武器的上好材料，即便拿去卖，也能卖出好价钱。

男人们出去打猎，女人们就在家里织网打渔、纺麻织布，村前的大河水面平缓，芦苇茂盛，女人们日常也是忙忙碌碌，操持家务，就这么一代一代日复一日的过着，倒也充实。